第64章

  
  苏软眼底也闪着光。
  “是你的沧海月明太耀眼!”
  “少来!没你这个掌舵的,我画得再好也上不了这天!”
  沈聿也笑着走近,风流倜傥地倚着展柜,长腿交叠,笑容清朗。
  “恭喜二位,首战封神啊!”
  “这排面,港岛那群姑奶奶们回去能吹一年!”
  他挑眉,语气带着港岛特有的潇洒腔调。
  “怎么样?够不够给你撑场子?”
  “谢了,沈少,还有沈小姐。”
  苏软笑容真诚。
  “雪中送炭的情分,我记着。”
  “小意思!”
  沈聿摆摆手,笑容爽朗。
  “今晚庆功宴,必须你请!”
  “地方我挑,酒我开!”
  苏软目光下意识在喧嚣展厅里搜寻。
  那道挺拔冷峻的身影不见了。
  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今晚?
  她更想和晏听南一起度过。
  清算在即,尘埃落定前的片刻,她想和他分享这份胜利的果实。
  “今晚恐怕不行。”
  苏软收回目光,对沈聿歉然一笑,语气真诚。
  “开幕式刚结束,一堆事要收尾。”
  “你在京市多玩几天,后面慢慢聚,地方随你挑,我做东。”
  “行!苏老板发了财,这顿大的我可记下了!”
  沈聿刚想再调侃几句。
  一道压抑着复杂情绪的声音插了进来。
  “苏软。”
  晏昀野不知何时站在几步外。
  他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胡茬青灰,昂贵的西装也压不住一身颓败。
  “恭喜。”
  “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他声音干涩,带着笨拙的关切。
  “伤?”
  沈聿眉头倏地拧起,看向苏软肩头,声音拔高。
  “谁干的?怎么回事?”
  苏软没看晏昀野,只淡淡对沈聿说。
  “昨天布展时出了点意外,受了点轻伤。”
  “不碍事。”
  沈聿往前半步,姿态看似随意,却隐隐将晏昀野隔开半步。
  “布展意外?什么意外能伤到肩膀?”
  他目光扫过晏昀野颓败的脸,嘴角扯出一点冷嘲。
  “晏少以前意外就多,现在还是老样子?”
  “护不住就别招惹。”
  “沈聿!”
  晏昀野额角青筋暴跳,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呵,”
  沈聿单手插袋,嗤笑一声。
  长腿一迈,不着痕迹地挡在了苏软和晏昀野之间,姿态慵懒与强势并存。
  “轮不到我?”
  “晏昀野,以前她是你女朋友,我沈聿讲规矩,敬而远之。”
  “现在?”
  他刻意停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港岛贵公子骨子里的倨傲浮上来。
  “她苏软是自由的,她的事,只要她愿意,我沈聿就有资格管!”
  “你算老几?”
  空气瞬间凝固,火药味浓得呛人。
  两个男人,一个颓败不甘,一个护短心切。
  目光在空中碰撞,火星四溅。
  宋声声翻了个白眼,默默挪开一步,不想掺和这修罗场。
  苏软也感到一阵疲惫的尴尬,正想开口。
  “苏小姐,晏总请您去休息室一趟。”
  一道身影切入。
  景淮。
  他声音不高,却像按下了暂停键。
  沈聿眼底的锋芒一敛,若有所思地看向景淮。
  景淮的目光转向晏昀野,公式化地补充。
  “晏少,晏总请您也一同过去。”
  晏昀野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由青转白。
  父亲找他?
  和苏软一起?
  会是什么事?
  苏软的伤?
  还是……
  他不敢深想。
  苏软却心下了然。
  风暴将至。
  是该清算了。
  “知道了。”
  “沈少,声声,后面收尾辛苦,我先失陪。”
  沈聿点点头,语气轻松。
  “去吧,苏老板。”
  ……
  展会渐入尾声,人潮稍退。
  温家和苏家一行人各怀心思,准备离场。
  温书珩面色沉凝,沈明薇心神恍惚,温晚菀强撑着最后的镇定。
  苏振廷脸色铁青,岑雪扶着面无人色的苏诗妧,只想尽快离开这令他们窒息又难堪的地方。
  一行人刚走到通道出口。
  几名穿着深色西装、气质冷肃的安保人员无声地挡住了去路。
  动作精准,训练有素,像一堵突然降下的墙。
  “抱歉,几位请留步。”
  第77章 温晚菀,你装什么无辜?
  温书珩皱眉,苏振廷脸色更沉。
  “什么意思?”
  苏振廷沉声询问:“什么事?我们是正常离场宾客。”
  “苏先生,温先生,请稍安勿躁。”
  安保侧身,手臂引向侧方通道。
  “晏总在休息室,请几位过去一趟。”
  “有事相商。”
  闻言,温晚菀心头一跳,不祥的预感瞬间攥紧心脏。
  苏诗妧更是脸色刷白,下意识想后退。
  却被身后无声靠近的安保堵住去路,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休息室内,空气沉滞。
  长条沙发主位,晏听南陷在阴影里。
  他坐姿松弛,长腿随意交叠,指间捻着紫檀珠串,腕骨嶙峋。
  苏软坐在侧位单人沙发,肩背挺直,神色平静。
  晏昀野靠墙站着,眼神空洞得像蒙了层尘。
  角落里,刘虎被两名警察按着,双手缠着厚厚绷带,面如死灰,抖如筛糠。
  几名记者屏息凝神,摄像机红灯闪烁。
  温、苏两家人被引入这方压抑的空间。
  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轻响。
  苏诗妧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扫过全场。
  当触及角落里那个被警察按着,双手缠满绷带抖得像破布一样的刘虎时。
  她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刘虎……
  他不是跑了吗?
  温书珩目光扫过角落的警察和被押的人,最后落到主位的晏听南身上。
  “晏总,这是怎么回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都是正经来观展的宾客,您这样是否有些欠妥?”
  晏听南抬眸扫了温书珩一眼。
  他没有直接回答温书珩,只对着景淮,极轻地点了下头。
  景淮一步上前,声音清晰平稳,响彻寂静的休息室。
  “昨日布展期间,嫌疑人刘虎携带强酸,意图破坏清晏艺术基金会特别展品《春逝》,晏先生生母江雅女士遗作。”
  他目光扫过苏诗妧惨白的脸。
  “经查,刘虎是受苏诗妧女士指使、雇佣。”
  “苏女士利用其名下小额贷款公司掌握的刘虎巨额赌债,胁迫其犯罪。”
  “行动失败后,刘虎暴力拒捕,致使清晏员工苏软女士左肩胛骨严重钝挫伤,体表缝合七针。”
  景淮转向警察方向。
  “人证、转账记录、通讯证据链完整。”
  “清晏将以故意毁坏财物罪、故意伤害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对苏诗妧女士及刘虎,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追偿清晏及苏软女士一切损失。”
  每一个罪名,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铁锤砸向苏诗妧。
  “污蔑!这是污蔑!”
  苏诗妧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尖利刺耳。
  她身体抖得厉害,死死抓住岑雪的胳膊。
  “我没有!我不认识他!”
  “什么赌债什么强酸?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眼神慌乱地扫过角落的刘虎。
  刘虎接触到她的目光,绝望地低下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这反应比任何指证都更有力。
  岑雪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护崽似的将女儿搂在怀里,对着景淮和警察的方向嘶声力竭。
  “假的!都是假的!”
  “我女儿清清白白!是有人陷害!是那个烂赌鬼攀咬!”
  她指向角落里抖成一团的刘虎。
  “是他!一定是他收了别人的钱来害我女儿!”
  “你们不能听信一个烂人的话!”
  苏振廷的脸色则从铁青转为酱紫。
  景淮口中“鑫荣小额贷款公司”几个字砸在他心上。
  那是他苏家见不得光的钱袋子,是他的根基之一。
  如今被赤裸裸地摊开在警察和记者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一点家主的气势。
  “晏总,这其中必有误会。”
  “诗妧她不懂事,可能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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