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装迷情] 《她本高悬》作者:岳关山【完结+番外】
  简介:
  【清醒坚韧事业批亡国公主×恋爱脑终极患者异族将军】
  大胤朝昭宁帝姬仙姿玉貌,高贵出尘,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国朝瑰宝。
  一朝城破,明珠落泥,枷锁挂身,她被送入敌军营帐,却于遥遥高座上见到昔日冷峻寡言的异族罪奴。
  庆功宴上,少年清冽俊美的面孔一如当年,却在主上论功行赏时眯起幽眸,灼灼视线凝落,烫得她指尖发颤。
  满堂寂静,他薄唇轻启:“我要她。”
  昏黄烛火下,少年长指轻勾,缠乱她颈侧寸寸青丝,笑得恣意邪魅:“我的公主,别来无恙?”
  ——
  一朝不慎成为胤国战俘,是谢翊的耻辱;可遇到沈绾,却是上天对他最大的善意。
  他想过很多次,该如何将高悬明月揽入怀中,多番苦思无果,倒也作罢。
  这辈子,哪怕在她身边做条狗,他也甘之如饴。
  可明月终究要入凡尘,他守在她身边三年,任其使唤刁难,她却终要嫁与他人。
  大婚前夕,她高坐明堂:“我知你心中不甘,自今放你自由,从此天高海阔,你我再无瓜葛。”
  他匐在冰冷砖地,瘦削骨节攥得发白。
  他的月亮不要他了,他怎能忍受?
  铁骑踏破城墙那日,他看见她一向骄矜的脸上写满惊措。
  卑劣残忍又如何?他只要他的月亮在身边,哪怕,她已不复当年皎洁。
  终于,她屈下玉膝,低下头颅,缓缓跪在他身前。
  “沈绾命薄,求——将军垂怜……”
  红纱帐下,他一遍遍吻去她耳边泪珠。
  “后悔吗?”他问。
  “从未。”她银牙紧咬,将眼角晶莹往上抹干。
  “可我后悔了。”
  他的月亮,本不该坠落。
  阅读指南:
  1V1,双c;
  偏古早狗血;
  女主亡国有客观原因;
  女主非娇妻,一路会不断成长;
  背景架空,切勿考据。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正剧 钓系 忠犬
  主角视角沈绾谢翊
  一句话简介:亡国后她走上人生巅峰
  立意:人心不弃
  第1章
  十月,雁鸣关外的寒意来得比往年都早。
  北风挟着雨丝在空中肆虐盘旋,激得几只离群孤雁发出两声呕哑嘶鸣,扑簌簌消失夜幕中。
  “走快点,磨蹭什么!”两名异族士兵披坚执锐,不耐烦地呵叱。
  沈绾被粗暴拖下囚车,一双玉腕被麻绳磨出洇洇血痕,她唇瓣紧咬,强抑住喉底闷哼。
  这是大胤国破的第五日。
  也是她第一次迈进敌军王帐。
  那是用上好牦牛皮铺就的帐子,沈绾曾听人说起,在拓摩族只有最高首领拓汗才有资格用这种东西。
  毡帘隔去帐外寒气,脚下触感更是舒适柔软,可她此刻只觉头重脚轻,脚下步子踩得深一脚浅一脚。
  几名女囚成一排在王座下站定,数道视线自四周汇聚,如在暗中窥伺的狼群,静静打量着这些大胤战俘。
  “中原果真出美人,”上方高座飘下一道粗沉威严的声音,重重砸在耳畔,“个个都这么水灵。”
  两边发出一阵哄笑,沈绾虽垂着眼,可依旧察觉出这些笑里含着十足的玩味与嘲弄。
  “此次大捷,诸位劳苦功高,这些美人本汗不会独享,今夜便赐给诸位!”
  “多谢拓汗!”两侧案桌随即爆出急不可耐的拜谢。
  硝烟之下,牛羊、战马和女人,都是宝贵的战利品。
  “那本王先来!”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壮汉双臂一抻,大步上前,贪婪油腻的视线像搜寻猎物般在每个女郎身上掠过。
  一排站的皆是高门侯府家的贵女,自小锦衣玉食、万千呵护,哪里禁得住蛮夷羞辱,一时间或羞恼或害怕,个个面色各异,抖如筛糠。
  壮汉逡巡一圈后目光一顿,在沈绾跟前停下。
  “这个倒有意思。”肥硕的手掌钳起少女下巴,那玲珑精致的脸蛋甚至不及他巴掌大小,此刻却映着一双冷凝清傲的眼,毫无惧意地直望向他。
  “大胆!见到巴泰王还不跪下!”一旁士兵喝道,倏尔膝窝一痛,她死死咬紧下唇,身子摇晃几下硬是没有跪地。
  上座拓汗似乎也来了兴趣,微微直起身,向前探了探,“这美人倒是个有血性的,见到本汗为何不跪?”
  唇间尝到一丝血腥,沈绾狠狠甩开下颌桎梏,修长白腻的脖颈如天鹅般仰起,“我乃大胤帝姬,为何要向蛮夷下跪!”
  冷硬低哑的女音掷地有声,明明生得一副娇娆姿容,神情却冷得如腊月寒竹。
  气氛凝滞,帐中顿时寂静无声。
  “柔嘉帝姬,昭宁帝姬……”拓汗如鹰的目光陡然凛冽,饶有意味地扫过座下之人。沈绾不动声色上前半步,将面色苍白的三姐姐护在身后,她暗暗攥紧手掌,掌心硬物划破娇嫩皮肉,渗出丝丝血珠。
  “阿鸾……”感受到三姐姐的无助摸索,她微微侧身,反手将她握住。
  她本是决了心,与其苟且偷生遭蛮夷凌辱,不如一了百了。可是——三姐姐怎么办……她眼睛看不见,如今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
  心中正百转千回,忽听有人道:“拓汗,按我拓摩族规,若要论功行赏,合该以军功高低论先后。中原有句俗话‘自古美人爱英雄’,这真英雄还没发话,美人自然不乐意了。”
  说话的是位白衣男子,虽同样身着异族服饰,可单看通身气质,倒隐隐有几分中原书生的味道。
  凝重的气氛在他三言两语的玩笑中解冻。拓汗耶齐格收回视线,刻意略过巴泰王阴沉的脸色,大臂一挥:“军师说的有理,若论起军功……”
  他顿了顿,满殿视线骤然集中到王座一侧。
  耶齐格转过头欣慰一笑:“阿烈,若论军功,整个拓摩谁又能比得过你?此番能顺利攻破胤都,你当居首功,更是我拓摩当之无愧的英雄!”
  “这些美人,理应由你先挑。”
  沈绾顺势望去,视线陡然一滞。王座旁的男人与记忆中别出无二,明黄烛火在他清冽锋利的侧颜铺落一层阴影,勾勒出几分当年不曾见过的晦暗邪魅。
  她依稀想起那年海棠微雨,眉眼清隽的少年跪在身前,神色定定对她说:“卑职此生愿以命为契,做公主的影子。”
  往日光影流转,誓言如同暮春残花,秋风吹过,只余满地狼藉。
  “我要她。”
  他的声音同人一样,低沉偏冷,打破满堂寂静,此刻不容置疑,极为强势地宣布他的所有权。
  幽邃目光凝落而下,带着灼灼烫意,快要在沈绾身上烧出洞。众人顺着他的视线,自然清楚这位北疆战神要的是谁。
  “你——”巴泰王耶齐雷一怒之下涨红脸,两只牛眼快要喷出火星子。
  “好。”耶齐格不动声色敛去眉间异动,抚掌一击,敬贤爱士道:“佳人配英雄,合该如此!”
  血珠滴落,在素白裙边溅出点点红梅,沈绾僵住身子,耳鸣嗡嗡,惊愕羞愤的视线甚至来不及收回,便直直撞进男人深沉的幽眸里。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王帐的,只觉脑袋愈发沉重,胸口不断翻涌的血气急促升腾,天旋地转间,酸麻的膝盖彻底卸了力气。
  倒地那刻,久违却温暖的怀抱从身后揽住,带着山间雪松的清香,紧紧将她包围。
  许是这味道太过熟悉,她仿佛又回到十四岁那年生辰,父皇命满城百姓一齐为她贺生。巍峨城楼下,花灯如海,彩带如溪,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他们摩肩接踵,只为一睹王朝帝姬的风采。
  那是她记忆里最风光的生辰宴。
  那天,父皇指着城下一排衣衫褴褛的异族少年,说:“阿鸾,这都是我大胤强盛的象征,你挑一个罪奴回去当影卫,可好?”
  她那时年纪小,不知父皇话中深意,也无心深究,视线挑挑拣拣,终于落在一个少年身上。
  不过和她相仿的年纪,单薄的身板却挺得笔直,一双幽黑到发亮的眼睛掩在乱发后,像只时刻防御却不会放过任何逃生机会的小野狼。
  “我要他!”玉手随意一指,便扯出因果羁绊。
  少年成了她的影卫,朝朝暮暮,一晃三年。她那时骄蛮爱闹,宫人们私下里多少会叫几声苦,可少年却不厌其烦。无论她如何使唤刁难,他总是默默包容她所有的坏脾气。
  她那时并不知道,他不仅是被俘的罪奴,更是父皇为她豢养的一条狗。
  为保证这条狗足够听话,所有拓摩罪奴都被下了一种毒,唯有定期得到解药才能苟延寿命,而当年的沈绾,便是他存活的命脉。
  “阿翊,阿翊……”昏睡中的少女似是被梦魇缠身,细腻如玉瓷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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