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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公寓 第141节

  那很明显不正常,哪有人平时说话交流都没有任何障碍,但是一提及昏睡病症的时候,不管是说话还是文字都变成难以理解且没有逻辑的东西呢?
  作为一个医生,我深刻地知道我应该信奉什么,以什么为准则,然而唯有在这件事上,我觉得它似乎已经超出了常理,我们现在这样只是原地踏步,根本不会得到任何改变。
  沉睡病人的生命体征可能在眨眼之间就归零,在意识到这件事的那一刻,不管我们速度多快,不管我们想尽多少办法,都已经无力回天了。
  是……医生是看过很多生老病死,可这不代表我们不是人,没有属于自已的真实感情,只是以这样一个身份面对其他人,需要去坦然接受和自我化解,但那都是在我们清楚知道我们拼尽全力之后了,现在这个不一样,这件事……我们什么都没做到过。
  有点累了,我还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尝试,等我决定好了,再写下一封吧。
  不过林深,至少我希望你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永远永远都不会。】
  第197章 笨办法
  林深缓慢移动鼠标,退出了眼前的这封邮件,看着剩下的空白标题的邮件,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打开了。
  他印象中的沈榷,至少那个学生时代的沈榷是意气风发的,即使面对当时的林深,浑身上下也是充满了力量和希望的。
  这很难让林深,把眼前写这封邮件的人跟记忆里的模样对上号。
  鼠标悬停在第二封邮件上面,林深很想给沈榷一个回复,希望他可以不要过多执着于这件事,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放在照顾自已上,像以前一样过自已的生活。
  一种莫名的心慌从胸口蔓延上来,林深有些担心,担心沈榷的精神状况。
  但他知道,沈榷又是那种不会轻言放弃的人,只要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会想尽办法去将它达成。
  这样的意志力,如果放在以前那是非常让林深羡慕和佩服的,唯有放在这件事上,林深忽然希望沈榷能是一个知难而退,以自已为优先的人。
  可沈榷要是做得到,他现在也不会是医生了。
  林深忽地觉得头疼,使劲用手背捶了几下脑袋。
  他闭着眼睛靠着椅背休息了好几分钟,又猛地睁开眼睛,点开了第二封邮件。
  【展信佳。
  明明只是电子邮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用一下书信的开头,我们认识的时候其实已经没多少人还用书信沟通了吧?
  或许我最开始也应该用书信?这样的话,要是我寄平信,它或许很久才回到你手里,又或者是像过去那样,在路途中它就丢失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老是担忧你会不会突然给我回信,真给我回了信我又应该怎么回答你。
  所以点开邮箱,看到里面空空荡荡的时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睡眠变得更少了,脑子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我应该用怎样的方法去尝试,当然在这期间,我也在寻求同事们的意见和想法,也算是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人。
  我就知道,决定做这一行的人,谁心里没点信念呢?
  我在那之后又想了两天,几乎是天快亮的时候,才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身体很疲倦,但精神却完全没觉得劳累,换做平时我或许会觉得这不是个很好的信号,但现在我需要这样的状态。
  病人没有给我们那么多时间,我们也没更多更好的选择。
  我做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可笑,有些没效率的决定,一个笨办法。
  那些醒过来的病人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唯一的救命稻草,尽管提到关键内容听不懂,写下来的文字也看不懂,但病人之间可以相互交流,你之前问过我的话给了我启发。
  我录下了两个病人交流的过程,只要一有空,就会反反复复听。
  终于让我发现在我们看来是混乱的语言体系里,偶尔会出现一些发音相近或者相似的词语,那么我是否能通过多个病人的对比,推测出这些东西的意义呢?
  病人们或许不是没有逻辑地在乱说,只是因为我们无法听懂,以我们的认知来看没有任何规律,但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是语言系统混乱了。
  如果我能从中把重复性最多的关键词抓取出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想办法跟他们去对应呢?连成一句话或者某些词无法表达的话,我把它拆开,拆成不带有原本意义的东西,是不是就能自已去拼凑了?
  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兴奋得完全睡不着觉,虽然这个方法其他人并不看好,毕竟以我们的文字来说,量实在太大了,想要一个个对比不知道需要花上多少时间,但我选择去做。
  这总比毫无办法地干看着要好上千百倍,我知道这不会很快有成果,所以等我有了进展,再跟你说吧。】
  林深盯着电脑屏幕上长长的文字,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现在就算想回,也没有办法发送出去,可真的到了能发消息的日子,又应该说些什么呢?像刚才想的一样,劝沈榷放弃?
  沈榷说不定会敏锐地察觉出,林深可能知道什么,又或者隐瞒了什么。
  这些都是无法对外人说出口的东西,他可是还记得心脏那种奇怪的抽痛感,如果引起了怀疑却又无法给对方一个完满的解释,以那个人的性格只会更加在意。
  沈榷是很聪明的,他的那种对人的行为和语言的敏感性,是与林深纯纯情感上的敏锐不同。
  一旦被他发现,就会死抓着不放,直到想出办法来。
  林深记得以前老师就这样夸过沈榷,说他很适合去做研究,能够死磕到底,即使一条路走错了也不会灰心气馁,而是很快思考下一条接近结果的道路。
  如果……
  如果真的让沈榷找到规律了呢?
  这种原本无法传递出去的消息,是否就能不受限制在网络上悄然流传开,然后让还没有卷入的人多留一份心眼?
  要是从这个角度想,沈榷做的事情是极具意义的。
  可是林深即使努力让自已往积极的方向去想,也没有办法彻底说服自已,这件事可以以如此美好的结局收尾。
  鬼神许愿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找到每个特定的人,又悄无声息地消失,甚至还曾经破坏了石越明尝试联系其他人的设备,那么要是这条路被沈榷破解了导致行不通,它是否又会以别的形式出现和影响更多的人呢?
  林深的心里开始变得迫切了起来,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手段。
  他得搞清楚这个鬼神许愿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东西,门后世界是它创造出来的,还是有别的什么来由?
  他不希望沈榷卷入进来,那个曾经对他伸出手来,帮助过自已的人,如果最终变得跟接手的病人一个下场,林深接受不了。
  之前在艺术馆里感受到的,胸口堵着的那团无名火似乎又冒了出来。
  如果其他来到这栋公寓里的人,每天期盼着的是达成所谓的标准得到离开的机会。
  那这一刻的林深决定彻底抛开这种想法,因为如果这里换了人,就没人能救得了自已的朋友了。
  第198章 跟着铁链走
  林深盯着两封邮件反反复复地看,一直到手机上的时间变成了深夜。
  之前在走出0404后那种挥之不去的疲累,在这一刻仿佛烟消云散。
  以至于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又是比手机闹钟起得早。
  站在穿衣镜面前,看着胸口的空洞,林深思考着。
  那只在遇到镜子鬼时冒出来的手臂,他或许也需要通过一些尝试,搞清楚它究竟什么时候会出来,什么条件下又不会产生反应。
  毕竟之前被“生命源头”吞下去的时候,林深感觉那种情况的危急跟面对镜子鬼没什么差别了,可是那只手依然没有出现。
  所以就目前已知情况推测,灰黑色手臂并不是到了危险时刻就会自动出来保护林深,帮助他扫清一切障碍。
  那么就不能完全寄希望于此之上,但必要的时候,或许确实需要冒一点险,来搞清楚身体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助理在门后世界,不会出现其他人那样常规意义上的死,是不是就是为此准备的?
  林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衬衣套上。
  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三四圈,才终于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清冷的空气扑在面门上,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然而等他抬起头来,准备如往常一般拿上表格去巡视公寓情况的时候,眼前管理处里的状况,却让他的脑子瞬间短路了。
  他定在原地,瞪圆了眼睛,只能听到自已的心脏在怦怦乱跳,嘴巴下意识地张开,却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使劲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已是不是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可是揉过眼睛之后,一切依旧真实地在面前。
  林深屏住了呼吸,迟疑着往前挪了一步。
  “……深……深哥?”
  对面原本表情无措坐在一张空办公桌边的人,也挠着脑袋,缓慢地站起身来。
  原本挂在墙上空白的工牌,此刻已经写上了名字,还很自觉地挂到了自已的脖子上,随着起身的动作摇晃了两下。
  塑料外壳的反光在林深眸中一闪而过,紧接着看见的就是清晰的三个字——田松杰。
  林深没能回话,他眼珠子转了两圈,忽地转身回了房间。
  把门关上,两只手抱着头蹲到了地上,来回深呼吸了几口气,又立马打开门走了出去。
  对方还是站在那里,因为林深的动作而显得坐立不安,两只手来回搓着也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好。
  林深沉默着上前,站在距离田松杰一臂的位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紧接着又上手从头到脚摸了一遍。
  “深哥?你……你是深哥吧?不是长得很像的人吧?”
  田松杰被林深摸得缩起了身子,一边躲,一边试探着问出口。
  林深一把捧住了田松杰的脸,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是梦……你怎么……”
  林深感觉自已的脑子乱乱的,一时间有太多话想要问,以至于张开嘴不知道先说什么好。
  “你真是深哥!”田松杰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走啊走,就到这儿了。”
  林深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公寓的大门,伸手一指,“你从哪儿进来的?”
  田松杰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表情却是带着迷茫,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我一下子也讲不清楚,反正就是……我顺着一根铁链一直走走走,到处都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就看见一根铁链,我说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感觉我要跟着它走,不走不行,回头是黑暗,往前也是黑暗,我想着既然这样我就走呗,然后回过神来,推开的就是这道门了。”
  支离破碎地说完了一段话,田松杰也没管林深听没听懂,转身指了一下管理处的门。
  林深一愣,开口确认道:“不是那边那个大门,而是管理处的门?”
  “管理处?”
  田松杰感觉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他往后退了几步,把头从管理处小心翼翼地伸出去,抬起来往上看了一眼,才又像是害怕什么一般,把身体立刻缩了回来。
  “是,就是这道门,”田松杰点点头,“反正就是一直走啊走,我只能看到铁链,然后它突然像是被截断了一样,但我面前全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就抬起手来推了一下,就在这儿了,还发现了写着我名字的工牌,这……这都什么啊?”
  林深也想问田松杰说的都是什么,一会儿听得懂,一会儿又听不明白,不知道他讲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可仔细回想自已刚来这里时的情景,林深记得是站在公寓大门前的,而不是直接在管理处里面。
  而且如果林深是达成了工作指导上说的某种标准,田松杰代替了他助理的身份进来的话,这件事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林深可没有遇见上一个出去的助理,如果助理跟助理之间能够见面,在最开始的工作日志上很大概率是会有人提的。
  可是谁都没有说遇到过前一任的助理,那么眼前的状况,跟助理工作交替可能就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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