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钟璃听完耳朵不禁微微泛红,走过去说:“娘娘与姑母就会打趣我,王爷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哪儿就值得当真了?”
  皇后笑着将钟璃拉了过来,看似随意的指着路边几盆开得正好的牡丹与钟璃说起了牡丹的姿色,将之前的尴尬带了过去。
  等到入席的时候,钟璃也被皇后将座位安排到了自己的右侧坐下。
  左侧是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与皇后成犄角之势,将钟璃围在了中间,也为她避开了不胜其扰的旁人聒噪。
  男客与女宾是在不同的宫殿开席。
  不一会儿,前去找祁骁的紫纱避开众人走到了钟璃的身边。
  她看似弯腰为钟璃倒茶,嘴唇轻动,低声说:”王爷说他知道了,此事他会处理,让您安心即可。”
  钟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点头。
  钟璃虽与恭王打过交道,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
  恭王此人钟璃并不了解。
  故而在恭王出言希望钟璃借故杀死锦妃的时候,钟璃并未轻举妄动。
  这事儿其中只怕还有蹊跷,还是让祁骁来做决定的好。
  与此同时,男客所在的宫殿中,恭王正在不住的给祁骁灌酒。
  祁骁与恭王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从能睁眼看见对方就开始彼此不对付。
  但凡有这两人在的场合,每每都是不欢而散。
  因此哪怕有人有心想上来找祁骁攀谈两句,看见祁骁旁边的恭王都默默的端着酒杯退得远远的。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还是不过去凑这个热闹的好。
  祁骁垂眸看着恭王递过来的酒杯不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了个锦字。
  恭王捏着酒杯的手狠狠一顿,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的同时咬牙说:“帮我杀了她,我记你一次人情。”
  恭王身为元后嫡次子,从小就骄傲不似常人。
  在同样为天之骄子的祁骁面前,他更是从不低头。
  可此时,他却为了个看似与他无关的妃嫔生死出言求助。
  祁骁的眼中多了一丝兴味,端起了酒杯似笑非笑地说:“原因呢?”
  恭王飞快的闭了闭眼,压下了眼底的猩红,几乎听不清地说:“我不能说。”
  祁骁撇撇嘴,呵了一声。
  “那我凭什么帮你?”
  恭王猛地看向了祁骁,眼中赤红恍若笼中困兽。
  旁人只以为恭王是再度与祁骁起了冲突,纷纷退得更远了,两人周围直接形成了一片无人的真空地带。
  祁骁面不改色的与恭王对视,口吻轻飘飘的。
  “你不说,我就不能帮你,更何况,我为何要帮你?”
  按理说,锦妃不过是深宫的一个嫔妃。
  就算身至妃位了,那也只是一个嫔妃。
  以恭王的手段,想要在深宫中弄死一个人应该不难,绝不至于到需要向钟璃求助的程度。
  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锦妃身上,有什么恭王必须让她死的秘密?
  第401章
  恭王赤红着眼珠与祁骁对视半响,空气中一度充斥着难掩的僵凝。
  与祁骁的气定神闲相比,恭王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头被触怒的狮子。
  旁人见了恭王这副压抑着震怒的神情恨不得将头缩进脖子里。
  可祁骁的神色却是半分未变,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看好戏的戏谑。
  他漫不经心地说:“据我所知,锦妃进宫前与你并无交集。”
  “进宫后她是妃嫔你是亲王,理应更无打交道的地方,就算有开罪的地方,也不至于到要命的程度。”
  祁骁意味深长的顿了顿,眉梢微挑。
  “你为什么想杀她?”
  恭王狠狠咬牙。
  “你当真要问 ?”
  祁骁要笑不笑的撇嘴。
  “我为何不问?”
  恭王眼底猩红逐渐加重,眉眼间甚至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用力抓起眼前的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口吻压抑而疯狂。
  “你既敢问,我有何不敢说的?”
  恭王斜眉看了祁骁一眼,低得不能再低地说:“为了嘉宁,她必须死。”
  嘉宁是皇后娘娘的闺名。
  听恭王如此自然的叫出了这两个字,祁骁的眼中多了一丝冷意。
  “祁仲,你的规矩呢?”
  皇后是皇上的妻子,恭王理应尊称一声长嫂不可直呼其名讳。
  若是让有心人听到恭王直呼皇后名讳,对在深宫中处境本就艰难的皇后而言,绝对是莫大的麻烦。
  被祁骁直呼名字斥责了,恭王却也不在意。
  他闭着眼睛往椅背上一靠,冷笑着说:“规矩?什么是规矩?”
  “她本是父皇赐婚于我的未婚妻,被人横刀夺爱扔进这深宫中苦苦煎熬,我如今更是连名字都叫不得了吗?”
  先皇在世时,祁仲是最得宠爱的嫡次子。
  先皇为祁仲多次斥责长子祁琮,甚至在大臣面前也不惜流露对祁仲的宠爱,何极荣宠。
  为给祁仲挑选个门当户对的贤惠妻子,先皇反复斟酌了很久。
  甚至不顾规矩,问祁仲是否有心悦之人,得了他的肯定答复后,才为他定下唐国公府的嫡长女唐嘉宁为妻。
  只是先皇一心想给祁仲最大的荣宠,当时并未下旨赐婚,只是跟唐家的老国公通了气,说等到祁仲成年按例封王出宫建府邸,便为他们赐婚,一门双喜,才为最佳。
  可惜,先皇没能等到为祁仲赐婚的时候。
  祁仲十七那年,为在封王前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主动请旨前往淮南调查盐运一案。
  他出宫时,先皇看着身体尚可。
  可他刚刚抵达淮南不足半月,先皇就在睡梦中崩逝,死前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按照大褚的制度,先皇无特殊旨意时,皇位即由嫡出长子继承。
  原本不怎么得宠的祁琮一举越过祁仲登上了皇位,而原本最后指望继位的祁仲却在赶回京城的路上。
  如此也就罢了,祁仲从小被先皇惯坏了,一心想当逍遥王,对皇位并不怎么执着。
  他恨的,是祁琮与太后都不同意他娶唐嘉宁。
  太后先是以种种理由不许他轻举妄动。
  结果扭头他前脚刚出宫,后脚祁琮的封后圣旨就到了唐国公府。
  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成了皇后,还是个不得宠的空架子皇后。
  随便出来个无名宠妃都敢给她脸色看…
  想到祁琮纵容着嫔妃刻意羞辱唐嘉宁的场景,祁仲攥着酒杯的手背上缓缓爆出了青筋。
  他垂眸遮住了眼中的疯狂狰狞,淡淡地说:“这些事儿你不是都知道吗?还用我跟你一一解释?”
  祁骁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过了片刻才说:“皇后娘娘不是凡俗女子,宫中那些蠢货伤不了她。”
  皇后虽然无宠,可她出身世家大族,身后有唐国公府做支撑,与大长公主府和镇南王府也一贯交好。
  就算是皇上,也不敢在明面上做得太过。
  皇后自身也是个聪慧的,锦妃那种货色,绝不至于让皇后吃亏。
  恭王对锦妃动手的理由立不住脚,祁骁不信。
  见祁骁不信,祁仲似嘲似讽的呵了一声,看着祁骁说:“我就知道这么说你不信,平白糟践了我这一番唱念俱佳的心思。”
  祁骁静默不语,漫不经心的抓起酒壶往杯中倒酒。
  就在这时,祁仲突然撑着半边身子站起来凑到了祁骁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祁骁原本云淡风轻的神色瞬时大变。
  他突然站了起来,抓着祁仲的衣领一拳将人打得翻了过去!
  周围原本隔得远远的官员见剑拔弩张的镇南王与恭王打起来了,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讶的吸气声。
  祁骁半点不受影响,冲上去揪着祁仲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从牙缝中挤出的一字一句都蕴含着无尽的暴怒。
  “你疯了!”
  祁仲狼狈不堪的站稳,不以为意的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呸了一声喘着气说:“是啊,我疯了。”
  “我早就疯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祁仲的话音落下,换来的是祁骁的狠狠一拳。
  祁仲绝不是个任由人揪着打的性子。
  接连挨了祁骁两拳,祁仲胸口压制不住的怒火再度上涨,反手就是一掌抽了回去。
  祁骁见他还敢还手,心中更是动怒。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就这么毫无形象,宛若市井匹夫一般拳脚相加的打了起来!
  原本来宾笑往的宴会宫殿就这么乱成了一团。
  拉架的劝说的,不敢往上凑的官员比比皆是。
  叶相是百官中领头的,见场面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强行镇定下来大喊:“还愣住干嘛!”
  “赶紧让人去请皇上啊!”
  一个是超一品亲王,一个是一品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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