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等到镇南王回来了,这两人势必还要再起纷争。
  届时等到京城情形不稳了,皇上再以正统皇权的名义压制,自然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京城及其周边几城重新收回手中。
  宿城的人先是望眼欲穿的等着镇南王回京。
  镇南王真的回京了,他们又开始眼巴巴的盼着镇南王与恭王起冲突,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事实的走向却着实让不少人惊的掉了下巴。
  镇南王回京后,一点与恭王抢权的意思都没有,每日除了必要的事之外,甚至连面都不露,只是窝在府中不知道在忙什么,连门都不肯出半步。
  京城中有心思微妙的人试图上门去试探镇南王的意思。
  可能进门的人极少。
  就算是进了门,说的话不是镇南王想听的。
  不等屁股底下的凳子坐热,就会直接被镇南王府的人名为请,实际上更像是丢的从王府中请出来。
  镇南王的意思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就有自作聪明的人开始阴谋论。
  镇南王此人,手段诡谲心思深沉。
  他之前一直不在京中,故而错失了在京中揽权的大好时机,不得已让恭王占了先机。
  他这会儿再想后发制人,多少还是吃力。
  所以他暂时按兵不动,会不会是镇南王在盘算着什么一举将恭王推翻的打算?
  这个猜测一出,立马就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肯定是这样。
  镇南王是男人,还是个手握重兵的位高权重之人。
  从他这次的行事就能看出,镇南王绝不是个甘心为他人做嫁衣的。
  他怎么可能没有与恭王争夺的意思?
  外界阴谋猜测不断的时候,身处舆论猜测漩涡中心的镇南王和恭王两人相处的场景却是少有的和谐。
  当然,这种和谐只是表面的假象。
  祁仲看着一脸闲适,换上了道袍就能上道观起乾算卦的祁骁,气得险些咬碎了一口的白牙。
  他站了半响无人理会,忍无可忍地说:“祁骁!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跟你说话!”
  祁骁手上的动作不停,漫不经心地说:“你刚刚说什么?”
  祁仲彻底暴怒。
  “祁骁!你别以为姑母在此我就不敢揍你!”
  祁骁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气得脸都变形了的祁仲一眼,轻飘飘地说:“就算姑母不在,你也打不过我。”
  像是生怕自己刚刚的话对祁仲的刺激不够大似的,祁骁还慢悠悠的补充说:“从小到大,挨揍的人可一直都是你。”
  祁仲与祁骁从小打到大,但凡见面,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旁人皆以为这两人是势均力敌。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每一次动了手,吃亏的都是祁仲居多。
  次次都是。
  只是祁仲这人不长记性,挨了一次又一次的打都记不住怎么管住自己的嘴,回回都上赶着招惹祁骁。
  祁仲被气得险些当场就要将祁骁桌上的墨砸到祁骁的脸上。
  只是想到自己的来这趟是为了什么事儿,他艰难的忍住了。
  祁仲暗暗磨牙,咬牙说:“我说,你对京城如今的情形,可有什么想法?”
  似乎是怕祁骁再说自己没听见。
  在他开口之前,祁仲就阴森森的警告道:“你再糊弄我,我就真的要动手了。”
  哪怕是打不过也要打!
  祁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小心的将画好的画在桌上铺平轻轻的吹了吹,说:“你不是都自立门户了吗?跑来问我这个做甚?”
  “你…”
  祁骁不耐的打断了祁仲的话,淡淡地说:“你自己心里本就有想法的事儿,拿这话问我,是在试探我?”
  似乎是觉得祁仲实在是蠢,祁骁没忍住呵了一声。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祁仲彻底黑了脸的同时,眼底深处也翻涌起了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沉默良久后,祁骁才听到他低低地说:“我本不想如此的。”
  祁仲对那所谓的至尊之位从未有过兴趣。
  他想要的那么少,可从始至终却从未得到。
  如今驻守京城与宿城皇上一分为二起了反心,也是形势所逼之下的不得已。
  他要想活着,只能如此。
  祁骁懒得理会祁仲心中的那点儿小伤感,不紧不慢地说:“你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做了。”
  祁骁意味不明的看了祁仲一眼,说:“你此时与其在这儿为一些不切实的谣言猜测在这儿打搅本王作画,不如回去好生想想,你名下的西北二十一城应当如何打理管治。”
  祁仲闻言下意识的皱眉,不解地说:“之前迁移过去的流民系数已经安置好,还需要怎么管治?”
  祁骁被祁仲的不开窍气得冷笑了起来。
  他说:“你该不会以为,你这驻京王能一直当下去吧?”
  第504章
  皇上目前虽暂失京城,可那也只是暂时。
  毕竟皇上离京之前,可还是留下了驻守大将的,在世人心中并未完全放弃京城。
  而如今祁仲与祁骁并未明着说自己反了,那就依旧是大褚的臣子。
  哪儿有臣子长期霸占着百年皇城不放,让皇上偏居一隅的?
  长此下去,就算是祁仲与祁骁抵挡住了来自皇上的攻击讨伐,在天下人面前,他们也就彻底与居心叵测的反贼挂上号了。
  祁骁之前本是不在乎名声这回事儿的。
  可他的一身清誉是钟璃好不容易想法子保住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轻易给任何人在这上面攻伐自己的可能。
  祁骁无声撇嘴,慢条斯理地说:“更何况,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听人提起自己的父王,张嘴就是乱臣贼子,这下懂了吗?”
  这皇权他要颠,只是时候绝不是现在。
  祁仲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祁骁的意思。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难不成还要将京城还给祁琮?”
  “祁骁你莫不是疯了!咱们为了守住这京城费了多大的力气死了多少人,凭什么就这样还给他?!”
  祁骁听了看祁仲的眼神顿时就更像是在看傻子了。
  他说:“谁说现在还给他了?”
  祁仲更生气了。
  “什么时候也不行!我不答应!”
  祁骁冷笑。
  “那你现在就去昭告天下,说你决定反了,从此以后,你与大褚皇室一刀两断自立门户,京城就是你的地盘了,只要你不怕自己从此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声,那你就去啊!”
  祁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祁骁半天说不出话。
  祁骁哼了一声重新提起了笔,淡淡地说:“不想当世人口中的乱臣贼子,就要有耐心,得等知道吗?”
  “祁琮不是想要这京城吗?那就在民议最沸的时候将京城还给他,只是京城重新交于他手,如后守城之事,就与我们再无半点干系了。”
  祁骁的眼中适时的闪过一丝讥诮,幽幽地说:“你放心,他就算是重新回到了京城,这也绝不是他能守得住的。”
  外敌野心未改。
  动乱迟早会再生。
  到了战火再起的时候,祁琮再将这京城弄丢,就绝不会再有偏安一隅的机会了。
  祁骁重重的在雪白的宣纸上落下一笔,轻声低笑。
  “这亡国之君的称号,让他自己送给自己,不好吗?”
  与祁骁一番谈话过后,祁仲就神色凝重的出了镇南王府。
  他的神色落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还以为他又与镇南王起了冲突。
  关于二人不合的传言在民间传得越发的剧烈。
  祁仲和祁骁完全不受影响。
  一人挖空心思的打点西北二十一城,力求在让出京城之后可以有一个绝对坚实的后盾。
  另外一个则是专心致志的讨好已有了七月身孕的钟璃。
  祁骁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经过了每日一副美人图以及无尽的讨好卖乖之后,祁骁终于获得了翻窗入室的资格。
  只是翻窗进去了,也只是睡软榻。
  钟璃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多看一会儿祁骁都觉得心惊,别提上床挤一挤钟璃了,就算是钟璃一个人睡一张床,他也恨不得亲自
  在床边守着,生怕钟璃翻身时不注意摔了下来。
  然而事实上真的是祁骁想多了。
  钟璃如今的情况连自己坐起来都困难,更别提肆无忌惮的翻身了。
  进入孕晚期后,钟璃的手脚开始浮肿,之前一直安分的孩子也开始不住的折腾。
  明明还是两个连太阳都没见过的小东西,在她的肚子里没日没夜的翻江倒海,折腾得钟璃几乎整晚整晚的没法入睡。
  穿着衣裳尚且不觉得。
  可只要掀开衣裳的一角,就能清楚的看到钟璃的肚子上的各种弧度。
  钟璃虽然不说,可肚子里揣着这么两个小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自然是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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