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钟璃诧异不已。
“在京郊买了块地?”
钟离流买地做什么?
杀手头子做腻歪了,难不成想改行过把当地主的瘾?
钟璃被心中的好奇折腾得猫爪子挠似的,坐立难安。
霍云齐走之前十分善解人意的留下了地址,并且还给钟璃留下了引路的人。
钟璃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没忍住,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带着几个人出了王府大门。
她倒是要去看看,这两人到底都在瞒着她做什么?
与此同时,祁骁和钟离流也终于抵达了让钟璃无比好奇的地方。
进门处就是简单的农家民宅。
周围看起平静无害,可祁骁无数次从生死关头磨练出来的直觉却告诉他,这里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察觉到祁骁脚步的停顿,钟离流无声冷笑。
“怎么,还没进门就怕了?”
祁骁勾唇嗤笑。
“大哥多虑了。”
他长这么大,无数次历经生死,当真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钟离流笑而不语继续在前头领路。
祁骁紧随其后。
越过民宅,再往里就是一片空旷得过分的空地。
空地上错落有致的安放着各式各样祁骁看着极为陌生的东西,周围似乎隐约还能听到狼嚎的动静。
明明是白日的天,空气中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这绝对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钟离流信步在前,随手指了指眼前的摆设,面露祁骁难以理解的怀念之色。
他说:“你之前不是问我,璃儿之前明明不晓内功心法,那一身令人惊骇的外家功夫是如何习得的吗?”
祁骁静默不语。
钟离流缓缓呼出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说:“就是在这种地方学来的。”
没任何技巧可言。
没任何窍门可走。
如今她落在别人身上的一拳一脚,全是在这样的地方一下一下,在黄泥浑水中滚出来的。
钟离流收敛了眼中多余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说:“你如今武功全失,要想拥有自保之力,就只能靠着这样的法子。”
“可我事先必须告诉你,这样的法子比你想象中的苦楚多得多,也不是养尊处优之人能受得了的,你要是受不了,最好现在就早些说放弃,省得事后后悔了,璃儿还来找我的麻烦。”
祁骁被钟离流的话逗笑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截然陌生的摆设,淡淡地说:“多嘴问一句,阿璃做这样的训练的时候,多大?”
钟离流面露说不出的骄傲,得意地说:“她七岁就开始接受各种训练,用上这场地的时候,不过十一。”
除了天资,还有无数努力。
祁骁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感慨似地说:“阿璃能做的,我身为夫婿,自然不会不行。”
“今后,就劳烦大舅哥多多指点了。”
钟离流意味深长的看了祁骁一眼,冷冷一笑。
“指点谈不上,只希望,你别弱得比不上七岁的璃儿。”
祁骁无视了钟离流对自己的不满,堪称风度翩翩的轻笑。
“ 那是自然。”
第690章
钟璃到的时候,在外威风霸气的镇南王,早就在泥水中变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泥猴子。
他浑身都是狼狈的痕迹。
但是眼里的光却奇异的灼亮。
仿佛能在对视的瞬间灼伤人的眼睛。钟璃无声张大嘴说不出话。
看到她的钟离流走了过来。
“心疼了?”
钟璃咬住下唇没说话。
说不心疼是假的。
钟璃认识祁骁的时候,祁骁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就算后来知道祁骁是装的了,可祁骁在钟璃面前素来能示弱卖乖,钟璃心里也始终把他当做需要护着的人来看。
她从不肯让祁骁受半点委屈。
也不曾让祁骁在自己在的时候吃过任何苦。
然而现在,看着被钟离流折腾得没了人样的祁骁,钟璃却说不出半个抗议的字。
她心里知道,祁骁是愿意的。
他愿意接受钟离流带来的特训,也甘愿吃这样的苦。
若非如此,钟离流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祁骁带到这里。
面对钟璃的沉默,钟离流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
他淡淡地说:“璃儿,这样的苦,你曾经是吃过的。”
钟离流前世体弱,钟璃更是从出生起,就被活不过多少岁的断言困扰。
为了让钟璃能争取到一线生机,她能学东西的时候,就在学各式各样的防身术。
再大一些,就被父母狠心扔进了特殊训练营,明明是应该无知快乐的年纪,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却不知吃了多少难言的苦楚。
自己经历时不觉有什么。
可如今见祁骁历此,钟璃的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
她闭了闭眼,嗓音莫名就沙哑了。
“他不必如此的。”
镇南王就是镇南王。
哪怕没了武功,祁骁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镇南王。
只要祁骁不愿,他就不必吃这样的苦。
更何况…
钟璃咬住了牙,一字一顿地说:“就算是他自保不便,他的身边也有无数保护的人跟着,上了战场也可在后方指挥,只要不亲自冲锋陷阵,他就不会遇上任何危险,我…”
“你说的是不错,可是璃儿,你忘了个最重要的东西。”
钟璃猛地一怔,不解的看向钟离流。
钟离流说不出什么滋味的白了她一眼,眼底深处是难以言喻的无奈。
“保护的人再多,那终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除了镇南王的身份以外,他还是个想护着妻儿的男人。”
武功尽失后祁骁表现得再平静,他的内心也不可能真的无所波澜。
否则他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钟离流,想要寻求别的法子。
钟离流如今做的,其实都是祁骁本人的意思。
钟璃听出钟离流的言外之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钟离流心疼自己妹妹,看钟璃的脸色实在不好,索性就说:“我一直都觉得,你跟祁骁的相处方式有问题。”
祁骁一味的把自己当傻子,在钟璃的面前装傻充愣也就罢了。
怎地钟璃也成了瞎子,看不出这男人深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和野心?
钟离流难得言语中没了对祁骁的偏见,语重心长地说:“这样一个男人,本就是翱飞的雄鹰冰原的头狼,并不需任何人的悉心呵护,他在你面前装傻也就罢了,你不能真的把他当作个万事都需要保护的娇花,否则长此以往,女强男弱,并非好事。”
如今世人对钟璃的评价本就纷争两端。
夸的说她不输男子,堪与当代群雄并肩而列。
贬低的,说的也是她过分强势。
这样的评价放在开明的现代不算什么尖锐言论。
可在这封闭的古代,就字字都是诛心之言了。
祁骁此时不在意也还好。
若是他日后想起来,觉得这话刺耳朵,他和钟璃之间必生争执不合。
钟离流这时候给了祁骁保护自己的本事,也是在变相的维护钟璃和祁骁的感情。
钟璃本就是聪明人,钟离流不过寥寥数语,她却已经明白了钟离流的良苦用心。
沉默片刻,钟璃深深的看了一眼还没发现自己来了的祁骁,压抑下眼中的担心,低声说:“那就交给哥哥了。”
钟离流板着脸哼了一声,傲气十足。
“星枢阁无数杀手,其中不晓内功心法之人更是无数,可在你哥哥手中走过一遭,最后各个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祖宗,把人交给我你放心,亏待不了他。”
钟璃听得笑出了声,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走的时候,祁骁甚至都没发现,钟璃来过。
钟离流也没对祁骁提起,只是在发现祁骁的潜质比自己设想中好上许多后,默默的将训练难度往上拔了一截。
祁骁并未察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从未在钟璃面前提起过此事。
然后,在钟离流古怪又极为折腾人的训练方式中,度过比学武时期更为艰难的每一天。
祁骁不说,钟璃也装傻不问。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镇南王府中的一切琐事打点清楚,不让祁骁为这些琐事烦心。
除此外,就是竭尽全力的四处搜罗解除缠情丝的方法。
哪怕已经有人说过此蛊入体再无法可解,钟璃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哪怕只有一线微光,钟璃也要紧紧的抓住不放。
祁骁被折腾得陷入水深火热的时候,宿城方面也终于传出了他们想听到的消息。
夜林根基深厚又老谋深算,还能恰到好处的抓住祁琮的心思。
在他精心布置的局中,本就被动的郝轻云毫无抵抗的底气和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