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那你说说,你能做什么?”阿满问。
“我……”馒头想反驳,但仔细一想,自己似乎确实没什么擅长的,“那……便是跑堂,我也得是工钱最高的。”
“出息。”
几人笑做一团,很快,太阳落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阿满收拾碗筷进厨房,傅云修却面色凝重。
阿满这花露确实是好东西,虽说做法不是很难,但里头的门道却并不少,一般人很难仿制的出来。
只是怀璧其罪,他总怕阿满会因此被人惦记上。
“馒头,过些时日,怕是得麻烦你。”
“什么事啊公子?”馒头见自家公子面色沉重,很是莫名。
“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傅云修说。
第51章
四月, 莺歌燕舞。
阿满的花露靠免费赠送,彻底打出了名气。
人人都知道,长庆街有位小娘子, 买她的胭脂, 免费送花露。
虽说是小小的一盒, 但免费的东西, 不要白不要。更何况那花露效果极好, 不过用以敷面三天,肌肤便滑嫩了不少,而且还亮了许多。
只是可惜送的量太少了, 小小的一盒, 便是省着用, 也只够用四回。
美肤这事儿,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既然初见成效,又岂可半路停止。
这不,这几日,有不少女子专门去长庆街找阿满,说是要买她的花露,出多少钱都行。
由于最近制花露太多,贺老师傅那儿已经没有太多修剪下来的花枝供给她用了。阿满见婉拒不成,只能推说制花露过程复杂, 需要她们先下订单,等几日再供货。
见阿满钱送上门还不立马挣, 这些人越发觉得她可靠,纷纷在她这里下了订单。
如此一来,阿满每日除了日常的去医馆扎针, 到长庆街卖胭脂外,又多了一项工作,便是四处寻摸鲜花。
价格比较低廉的,自然当属各个府上修剪下来的花朵残枝。
坏了枝干,但花还是极新鲜的。有贺老师傅做中间人,阿满很快便敲定了几个花匠,从他们那里进货。
除此之外,阿满也开始寻思给自己的花露弄一个比较精美的外包装,毕竟竹制的盒子,看着就很是廉价。
而且这种盒子千篇一律,她想打造一款有记忆点的盒子,让人一看就能想起她来。
不过这事儿不着急,如今花露生意虽然不错,但远还没有到美名远扬的地步。而且顾客也大多都是些寻常百姓,并不注重这个。
虽说每日忙得像个陀螺,脚不沾地,眼瞅着本就没什么肉的脸颊又消瘦了一圈,但阿满却乐此不疲。
赚钱,怎么会觉得累呢!
有了稳定的供货商,接下来,安满就可以专心的做花露了。
那些女子见花露用得好,便会分享给自己的朋友。
朋友用的好,也会送给自己的贵人。
一传十,十传百,阿满的花露,在雍州虽说算不得家喻户晓,但在女子中却也是人尽皆知。
便是有些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也会私下嘱咐下人去买,打算试试这花露是否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好用。
一个月的时间,阿满虽然不算赚得盆满钵满,但也确实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只是雍州城属于天子脚下,寸土寸金,位置好的店铺,价格都不便宜。
阿满想开店,怕是还得再攒一攒。
不过现下,她总算是有钱,为自己的花露升级一个好的包装了。
“胭脂盒?”阿满的请求让傅云修眉头一皱。
“对,” 阿满抱着纸币笔,用力点点头,“我已经画了好多了,但都不是很满意。”
阿满有些沮丧。
这种小事,本不该来麻烦公子的。
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绘制这个盒子。
见阿满眉头紧皱,一脸愁容,傅云修也不由得皱眉,“拿过来我看看。”
阿满将手里的画稿递给傅云修,洋洋洒洒好几页,每一张都是不同的模板,看得出来是真的花了心思。
馒头忍不住好奇,也凑过脑袋来看,一连看了好几页,终于让他发现了个共同点,“你为何每副画稿上都要画一个大饼。”
大饼?
阿满气的不轻,吼道:“什么大饼啊,那是满月。”
阿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馒头略显尴尬的挠了挠鼻子,低声嘟囔道:“我又不知道那是月亮,谁让你画那么丑。”
“哎你说谁画的丑。”
“就你就你,就说你画的丑。”
两人在一旁吵吵闹闹,傅云修却仔细的端详起了阿满的画稿。
其实馒头说的话并不占理,阿满的这几幅画稿虽说内容太多显得有些杂乱,但单就画工来说,并不算丑。
“你这……究竟是想表达什么呢,几幅画稿,似乎都不见重点。”傅云修说。
“我就是因为不知道画什么,所以才画得这么乱七八糟。”阿满深深的叹口气。
到如今,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想把这轮满月画上去,其他的,还没有想好。
“既如此,不若就留这一轮满月就好,简单,若是于瓷器之上,倒也算得相得益彰。”傅云修提议。
“可是这样,好像又有些太单调了。”阿满说,只留一轮满月,不知情的,怕是真会以为是一张大饼呢。
“要不,再加几个字?可是加什么呢?”阿满再次犯起了难。果然所有的事情说都比做要容易得多。
这么一说,傅云修也顿时有些为难,他盯着画稿许久,才缓缓开口,“不若,就提花好月圆四个字。”
花,即是指做胭脂花露的原料,又可指花容月貌的女子,月,本身的皎洁即可代表女子皮肤白皙,又有高洁之姿,团圆之意。倒是极好的说法。
阿满跟在傅云修身边许久,肚子里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墨水,很快便领会了他的意图。
“当真是极好,那就提‘花好月圆’四字,”阿满笑意盈盈地看向傅云修,一脸的谄媚像,“那公子可否赐个墨宝啊!”
写字这事儿,傅云修向来是信手拈来,更何况还是替阿满题字。
在连续写了四张后,两人最终敲定了终版。
阿满重新绘了满月,傅云修将等比例缩小的四个字再次写了上去,
由她作画,公子题字,这个包装,似乎早已超越了外包装原本的意义,阿满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成品了。
将画稿送去瓷器店,阿满要的量不是很大,对方承诺七日内便可出货。
阿满了了一桩心愿,便再次将心思投到了花露上。
随着这段时间的口口相传,阿满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她已经开始准备在长庆街支个摊子,这样也免得她四处奔走,没个定数,致使许多闻讯而来的人找不到她。
支摊子不似开店,没有太麻烦的手续,只需要找市令官选好地点,交钱即可。
阿满老早便寻摸好了地方,故而一切办得都特别顺利。
支摊的架子是找朱大叔打的,用料扎实,物美价廉,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了。好在长庆街那一带治安一向不错,阿满将摊子摆在那儿,也不怕被人偷走。
摊子支起来后,阿满的生意便越发好了,每日来购买花露的客人络绎不绝,订单甚至排到了下个月。
阿满看着账上渐渐多起来的钱,以及那小摊上的“林记”二字,嘴都要笑歪了。
而让她喜上加喜的是,程老终于答应,教她扎针绝学了。
“真的?”听到这消息,阿满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
这样,公子很快就可以治腿了。
然而程老却没有那么开心了,一脸愁色。
“满丫头,你真的想好了吗?”程老问。
“嗯。”阿满用力点头。
“我这套针法,可与寻常针法不一样。用针长短,深浅,都得你自己去尝试去领悟。”
阿满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来。
程老继续说:“换言之,这针,你得往自己腿上扎,而且是反复的扎。”
这也就是为什么阿满明明针法已经熟稔,他仍然拖了这么久的原因。
一方面是让她练手稳定心性,另一方面,则是磨练她的意志。若她只是一时兴起……
阿满沉吟片刻,再次点头,眼里满是坚定,“没关系阿公,我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