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见美人落难,云阳伯立马就起了恻隐之心,一来二去,云阳伯便纳了姚氏为妾。
  要说这姚氏也有点儿本事,入府后将云阳伯迷的那是神魂颠倒,很快便有了身孕。
  如今自己在云阳伯府的地位稳了,姚氏便想起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借着云阳伯的身份,姚志远成功进了军营,又因为有眼力见,被提拔到了将军身边做事。
  后来西戎国侵犯边境,沈家军奉命讨伐,在云阳伯的运作下,姚志远成了粮草官,负责沈家军在陇上的粮草供应。
  一次恶战后,天降大雪,沈家军被困在陇上,姚志远在前往运送粮草的途中遇到了雪崩,同行的人马全数被埋,无一人生还。
  也是因为这次的雪崩导致沈家军断了粮草,那个冬天,近乎半数的人在陇上被冻死冻伤,将军沈檐外出寻觅粮草,也遭敌袭,掉下悬崖。
  当年这场战役是何等悲壮,即使后来沈檐大难不死被找回,但沈家军元气大伤,不复往日的荣光。
  傅云修还记得,当年消息传来时,他正因为父亲的死而自责,故而便没多注意,如今看来,里头倒是疑点重重。
  当年粮草队遇上雪崩,负责押送的差役全部被挖出,只有粮草不知去向。当时皇帝下令让督查此事的似乎就是禹王。
  好像也就是从那之后,禹王和云阳伯二人有了往来。
  若说,这里头有禹王运转,云阳伯和姚志远从中调和,设计将粮草据为己有,也未可知啊!
  傅云修察觉到里头的有问题,他却不打算再查下去了。如今朝堂局势不稳,稍有不慎便会惹来祸端。他不想参与党争,所以就到此为止。
  至于这深水里头有什么,他相信有人应该很愿意挖掘。
  “馒头,找到姚志远藏身之地,记得,一定要做得隐秘,别被人发现了。”
  “公子是想……”馒头心中大概有了猜测,但不敢笃定。
  “是时候到京城走一趟了。”傅云修说。
  暗卫们动作很快,不久,姚志远便在打完牌回去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由于他时常在赌场一赌就是好几日,眼下人不见了,姚氏那边竟也没发现。
  这就大大省了傅云修的事儿。
  听闻傅云修要去京城,阿满很早就在帮他收拾行囊。
  看着那鼓鼓囊囊的两个大包袱,傅云修不由得失笑,“我的好阿满,我只是去京城办点事儿,又不是不回来了,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怎么用不着,”阿满将两个包裹打开,“这里头,是给你换洗的两身衣服,这里头,是路上要吃的干粮,还有这些,如今天渐渐热起来了,难免会有蚊子,我找程阿公配了驱蚊安神的香,你晚上睡前可以熏一会儿,里头有安神的药,也能睡得好些。”
  一件又一件,都是阿满对他沉甸甸的心意。
  其实阿满内心深处是不大愿意让傅云修出门的。她更希望,他还如以前一样,看看书,下下棋,作作画,舒适又惬意。
  她知道这些天,公子在秘密谋划着什么事儿。
  她也见过有陌生的影子,出现在梧桐苑。虽说只是一瞬便翻墙消失了,但她还是察觉到了。
  她不是傻子,但既然傅云修不说,她便不问。
  她的公子本就是自由肆意的的风,不该被宥困与这小小的方寸之间。以前是没得选,但现在,阿满不想让自己困住她。
  “公子,此去路途遥远,定要照顾好自己。”阿满说。
  “嗯,”傅云修上前两步,将阿满揽进怀中,“放心吧,等这次回来,我给你个惊喜。”
  “嗯。”阿满偎在他怀里,重重的点头。
  翌日,傅云修带着馒头出城。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雍州。
  马车是租来的,有专门赶车的车夫,傅云修和馒头坐在车内,两个暗卫扮作家丁,一前一后跟着马车。
  姚志远则是被绑起来,卸了下巴,塞在了车厢的位置下面。
  几人悄悄出城,倒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而傅云修平日里便深入简出,不常出现在人面前,自然也不会惹人怀疑。
  这也是傅云修为什么不带着阿满的原因。
  京城离雍州并不远,在下午日落西山时,一行人便到了。
  天色已晚,傅云修觉得还是应该先休息。几人找了个普通一点儿的客栈,选了最边上比较安静的房间。傅云修他们先上楼,其后,暗卫带着被五花大绑的姚志远,从窗户进入。
  姚志远被卸了下巴绑了一路,此时早已经是气息奄奄。傅云修让暗卫给他接了骨,又喂了些水。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喝了水后,姚志远总算是活过来了些,哑着嗓子问道。
  昨夜他从赌坊回家一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为了甩掉对方,他中途还改道,去了趟暗门子,直到凌晨才出来。
  本以为对方应该走了,可谁想到还是被人套了麻袋。
  他原想着对方或许是那个他欠过债的赌坊的人,可谁成想,对方既不要债,也不打听消息,就这么绑着他。
  早上他还睡得正香呢,就被人卸了下巴塞在了车座底下,晃晃悠悠了一路。
  他既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晓得对方绑他是什么目的。
  见对方不说话,他又说:“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姐夫可不是好惹的,劝你趁早把我放了。”
  这话,倒是触了傅云修的眉头。他冷笑一声,抬眼看他,像看一个死人,“姚志远,前沈家军粮草督卫,云阳伯妾室姚氏的亲弟,我说的对吗?”
  这下,轮到姚志远发懵了。
  他没想到,对方竟将他的底细查的这么清楚。
  自那次诈死逃生后,他便一直在雍州,以陈生的身份浪荡。
  他不是雍州人,自然不怕人认出来,只是偶尔手里没银子了,会去他姐那里拿一点。
  姐夫说了,等禹王登基之后,他便不用再躲躲藏藏,掩饰身份,到时候,高官厚禄任他选。
  姚志远怕了。
  对方既然能将他的底细查的这么清楚,想必不会轻易放过他。
  还有这一路前行,又是来到了哪里?
  “这是哪里?”姚志远慌乱的打量着四周,“你究竟是谁,你要干什么?”
  然而傅云修再懒得和他搭话,朝暗卫失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里头掏出一粒药丸,掰开姚志远的嘴喂了下去。
  “咳咳咳……”姚志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干咳了两声,就像把嘴里的药丸给吐出来。
  可奈何这药丸入口即化,他呕得眼泪在眼眶只打转,也没有丝毫作用。
  “等会儿喂他吃点东西,别让他死了,也别吵到别人休息。”傅云修说。
  “是,属下明白。”暗卫应答铿锵有力,姚志远却只觉得浑身发软,手脚更是使不上丝毫力气。
  是软骨散。
  *
  翌日,威严气派的将军府门前,一个小乞丐在那里探头探尾,似是有什么事情。
  守门的士兵前来驱赶,小乞丐却将一封信递到了他手里。随后便一溜烟儿跑了。
  由于平日里给自家将军送书信,诉衷肠或求官的人太多,守卫也没将这封信放在心上,打量了下见没什么不同,便想着先扔在门房,等晚些换班了再统一处理。
  守卫拿着信封进门,却正好撞上了要出门的宴青。见他手里拿着的信件,宴青下意识发问:“手里拿的什么?”
  “回禀宴大人,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信,只说让将军亲启,并未留下落款。”
  宴青接了信去看,果然如守卫所言,整个信封上,只有“沈将军亲启”五个字。落笔成熟有力,入木三分,一看就知道是个懂书法的。
  宴青平日里也没少替自家将军处理这一类的信件,虽说这信封上写的是将军亲启,可送到将军府的信,又有那个不是呢。
  索性闲来无事,宴青便撕开了信封。看得出来对方似乎是个十分寡言之人,偌大的一张纸上,就屈指可数的几个字。
  “并州,沈家军,翠云楼。”
  若是其他的,宴青还能置之不理,只是这“并州”二字,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装聋作哑。
  宴青将信封拿去给沈檐,沈檐看了,也是下意识拧眉。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约他所谓何事,但仅仅是“并州”二字,就吊足了他的胃口。
  看着这二字,沈檐便不由得想到了那人……
  “将军?”看他晃神,宴青一时有些拿不定注意。
  “走,去看看。”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但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沈檐带着宴青出门,不过片刻,便到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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