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何妈一上午没见小丫头了也是想得紧,抱起小丫头便是一顿亲热,痒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吃过午饭,阿满带着小铃铛睡了午觉,就由何妈带着去私塾。下午有几个夫人要来店里试妆,她得亲自去盯着。
  几位夫人都是老客户,又都信服于阿满的手艺,十分好说话。只试过三套妆面后,几人便纷纷定了下来。
  阿满送她们出门,刚好遇上外出回来的陈白荀。
  “我去府里找你,何妈说你在店里,便过来看看。”
  陈白荀此次外出,一方面是谈生意,另一方面也是替阿满去徐州打探情况。
  如今脂粉店的生意很是稳定,阿满琢磨着,想要开个分店。徐州临近并州,富庶程度与并州也不相上下,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白荀将此次看到的情况于阿满一一说明,“余下的,还得你亲自去看看了。”
  “有劳义兄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娘说晚上让你带着小铃铛一块儿来府里吃饭。”
  陈白荀话音刚落,何妈却忽然闯了进来。
  气都没喘匀,就急匆匆的说:“夫人不好了,私塾那边来消息,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阿满听完这话,眼前一黑,一个倒仰,险些栽倒在地,好在陈白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什么叫不见了,小铃铛不是在上私塾吗,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陈白荀问。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何妈也急的直跳脚,“来传信的说,那会子夫子下课休息,小姐和其他孩子在院里玩耍。听见外头有卖糖葫芦的,就一窝蜂跑了出去。等她们将人都叫进屋里,却发现小姐不见了踪影。”
  “哦,还有一件事,”何妈忽然又想起来,“来传信的人还说,前几天,有个面生的男人总在书院门口徘徊,还隔着老远和小姐打招呼,似乎是认识。”
  “认识?”陈白荀眉头一皱,脑中瞬间浮现出了某个人。
  “定是姓冯的那小子不死心,月初你先别急,你带着吴妈再去书院附近找找看,我出去一趟。”陈白荀说完,便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几里之外的冯府,一声杯盏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女子的怒吼声,房门被拍上,冯言捂着脸出来,窝窝囊囊瞪了一眼,颓丧地往外走。
  那日被陈家退婚后,他为了面子,不得已娶了五娘进门。谁承想平日里总对他温顺有加的人,成婚后竟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但事事管着他不说,还一个心中不顺就拿他撒气,就连他娘在她手里都拜下阵来,带着他爹到木料坊去住了,徒留他一个人在这受苦。
  冯言出了门,冷风一吹,才发现那泼妇竟连件厚实些的衣服都没给他就把他赶出来了。
  拢了拢袖子,冯言从里头掏出几个大钱,想着找个酒馆打碗酒暖暖身子,却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被人套了麻袋,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毒打。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就在冯言觉得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时候,那些人终于停了手。
  麻袋被人取下,冯言终于重见了天日。
  一只大脚踩在他胸膛上,陈白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冯言,不想死的话,趁早将小铃铛交出来。”
  冯言看打他的人是陈白荀,咒骂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他踩得喘不过气。如今听他这问话,更是一头雾水。
  “什,什么小铃铛,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陈白荀脚下的动作加重,“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继续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陈白荀挪开脚,得到命令的打手们伺机而动,冯言已然被吓破了胆,忙配上笑脸,“别别别,我说,我说。”
  “我先前,确实有这个想法,想要抓了小铃铛讹一笔钱,然后带着去京城赶考,可我还没来得及实行。现在小铃铛不见了,真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白荀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全然没有丝毫文人的风骨,也料定他不敢撒谎,“当真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要是干了,我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冯言发誓赌咒。
  见自己冤枉了人,陈白荀给了旁边打手一个眼神,对方会意,丢出一包银子。
  “此事是我对不起你,这些银子,可能相抵?”
  “能,能能。”冯言连连点头。这些银子少说也有五十两,够他从这儿逃到京城了,只要能远离这泼妇,挨顿打算什么。
  看着陈白荀远去的背影,冯言竟还笑着说了声谢谢。
  另一边,阿满和何妈已经找遍了书院附近的所有街巷,都没有看见小铃铛的影子。
  而且,问街上的人,都说没见过有卖糖葫芦的货郎,着实可疑。
  眼瞧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小铃铛还没有踪迹,阿满腿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心,”虚空中伸出一双手适时扶住他,阿满定睛一看,是傅云修。
  这是相逢之后第一次,阿满在他面前露出无助的神色,“公子,小铃铛她”
  “别担心,我知道小铃铛在那儿。”傅云修说。
  方才他在街上碰到了六神无主,四处找人的何妈,一问才知道,小铃铛不见了。
  几乎是瞬间,他就笃定小铃铛一定是被沈檐的人带走了。
  难怪那镖局的几个打手昨日下午忽然来向他请辞,说是有一趟重要的镖需要他们押运。当时他也没起疑,还想着今日重新找人,结果人还没找到,小铃铛就丢了。
  这让人不得不起疑。
  如傅云修所料,小铃铛确实是被沈檐的人带走了。
  云志抱着她带来给沈檐看,小丫头挣扎的厉害,扭动着身子,险些让功夫在身的云志都有点招架不住。
  “倒是个泼辣的丫头。”沈檐捏着小铃铛的下颌仔细打量,“只是可惜了,摊上那样一个爹,也怪不得我了。”
  “我没有爹,我爹死了。”小铃铛被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大着胆子回嘴。
  在她很小的时候娘就告诉过她,她不可以叫陈舅舅爹爹,她的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永远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沈檐听得好笑。这个阿满竟然这么咒傅云修,可见是真的恨极了他,傅云修居然也没有反驳吗!
  他轻笑一声,忽然恶意丛生,“谁说你没有爹,那个常常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傅叔叔便是你亲爹,怎么,你娘竟然没告诉你吗?”
  听了这话,小铃铛惊得挣扎的动作都停下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沈檐才看清小丫头的长相。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丫头的眉眼他似乎在那儿见过,尤其是这嘴巴和下巴,竟和那人像了个十成十。
  沈檐一时失神,手上的动作下意识收紧,小铃铛被捏疼了,挣扎间狠狠的在他虎口处咬了一口。
  “放肆。”沈檐回过神来一把甩开她的脸,看着虎口处圆润的,隐隐渗着血痕的牙印,恼怒道:“云志,将她丢到柴房去,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总要好好挫挫着小丫头的锐气和戾气。
  云志抱着小铃铛离开,沈檐看着因为充血越发红肿的虎口处,正准备回房处理一下,云隐忽然从外间进来。
  “主子,傅公子来了。”
  “来得到挺快,”沈檐勾唇轻笑,“就说我不在,让他请回吧。”
  -----------------------
  第99章
  院外, 傅云修听着云隐的搪塞之词,越发笃定小铃铛就在这里。
  沈檐想要的,无非就是想让他把命亲自送到他手上罢了, 小铃铛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走”傅云修拉紧阿满的手, 不顾云隐的阻拦, 长驱直入。
  云隐晓得自家主子的心思, 所以对傅云修并没有过多阻拦。很快, 傅云修便在正厅找到了悠闲地坐着品茶的沈檐。
  “哟,稀客啊!”沈檐懒懒的抬眼瞧了傅云修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怎么, 带着这位林姑娘同来, 是来跟我炫耀的?”
  傅云修才没时间跟他啰嗦,“沈檐, 废话少说,我问你,小铃铛是不是在你这里?”
  “铃铛?我这宅子里金子有,银子也有,铃铛,倒还真没见过。”沈檐说。
  “你少装傻,镖局的人前脚请辞,后脚小铃铛就丢了, 你敢说不是你的手笔?”
  “沈将军,你想要什么, 可以冲着我来,我求求你,放了小铃铛, 她还是个孩子。”阿满声音嘶哑,话语里满是对女儿的担忧,听得傅云修忍不住鼻头一酸。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