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他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是逃了,还是被魔族邪修抓走了?
  正在他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找人时,碰上了一身是血的颜浣月。
  对方一见他,只隔空轻轻嗅了嗅,就失魂落魄地问道:“薛景年,暄之呢?”
  第140章 酸涩
  “你受伤了吗?”
  薛景年看着浑身是血、衣衫残败的颜浣月, 连裴暄之是谁,他自己方才在做什么都忘了,几步冲过去, 一手握着她的肩,一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想抹掉她脸上的血迹。
  又问道:“颜浣月, 你可是伤到哪里了?”
  颜浣月拂开他的手,嗅着他衣上薄弱的气息,问道:“我没有受伤, 你方才是不是与暄之在一处?他在哪里?”
  薛景年见她这副惨样, 只觉得心如刀绞,还管什么裴暄之。
  他又一把将颜浣月扯过来, 低头直视着她,急切地说道:“你才入内门几天?你回来做什么?你逞什么能?你若是出什么事, 我……”
  失魂落魄的颜浣月回过神来,仰头问道:“暄之呢?”
  薛景年紧紧攥着她浸着血的手臂,克制着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沉声说道:
  “暄之暄之, 他有什么用?迷得你只知道他!你不过是被魅惑罢了, 颜浣月你听我说, 他的心绝对不在这里, 他肯定早就想离开我们宗门了, 他还在装病,掌门真人一忙,他就趁乱跑了!”
  颜浣月猛挣了几下, 甩开他的手,“知道了,他不在长清殿。”
  说罢又踏巽步往离了长清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此时天色已晚, 星子遍天,笼罩在上空的天衍大阵正在收敛光辉,此战早在黄昏时就已结束。
  这会儿,那散着空灵光芒的天衍大阵,正在收割着所有侵入者的寿命。
  薛景年看着她在大阵光辉下远去的身影,又立即跟了上去。
  等到了一片参差错落、一片黑暗的弟子院舍,影影绰绰的林木间,有一处院舍正燃着灯火。
  颜浣月远远嗅到一缕清香,立即掐诀凌空飞过去。
  猛地推开院门,只见庭院草木依依,陌生的花草树苗打理得井然有序,还辟了一小块地种着碧油油的菜蔬。
  厨房灯烛亮着,烟火气随着夜风从小院上空来回拂过。
  她还没有走近厨房,薛景年就从院墙外飞来,直接冲进厨房里,怒道:“你一声不吭跑到这里做什么!”
  厨房里,身形清瘦修长的雪衣少年背对着他濯洗着菜蔬,也不回头,只不咸不淡地说道:“收拾屋子,做饭。”
  薛小公子可受不得这等委屈,立即转头对院中的颜浣月说道:“你看!他陷害我!给我小鞋穿!我给他拿过吃的了,是他自己不吃,我可没饿着他,他喝了药就吐,一声不吭消失后吓了我一跳,结果是跑回来做饭装可怜,好像我苛待欺负了他一般,颜浣月,你看看他!”
  颜浣月只觉得有些头疼。
  耍心机、告黑状,这俩加起来超不超过三岁她此时都不能确定。
  裴暄之转过身看了一眼薛景年袖上的血迹,立即几步跨到厨房门外,看着满身血污的颜浣月,眸光颤了颤,抬脚就要向她跑来。
  颜浣月抬手制止道:“你别过来,我没受一点儿伤,这都是别人的血。”
  薛景年在这儿,她也不好太表露什么,知道裴暄之近来在吃药,怕身上浓重的血气冲到他,便说道:
  “我去换身衣裳,清洗一下,你带薛师弟暂坐片刻。”
  裴暄之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过来,伸出手就要抱她。
  颜浣月觑着薛景年,退了几步,对裴暄之说道:“非要沾你一身血心里才舒服?”
  裴暄之顿住脚步,目光锁在她身上,轻声说道:“水热好了,衣裳也放在西室。”
  颜浣月刚刚抬起的脚步顿了顿,回首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在许久不见的疏离陌生感之下转过头去,轻声说道:“多谢。”
  薛景年不由得攥紧了双手,她看人时竟然还会有这种眼神,说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就是让他心口似被剜了一刀一般。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看过虞师兄,她也从未这么看过他……
  裴暄之回首又瞥了一眼薛景年沾血的衣袖,不仅衣袖有血,连那双手也染着血迹……
  颜浣月沐浴更衣后换上裴暄之放在西室的绛色纱衣,随手用长钗将长发斜斜挽一个偏髻。
  刚带着一身清新的水汽走到西室门边,就见一道修长清瘦的身影立在帘外。
  清冷中带着微弱甜意的薄香透过水汽氤氲而来,让人不由得心怀发软。
  颜浣月从他身边错过去踱进小厅,问道:“薛景年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疏离清淡,“山外宗门的人正随裴掌门回来了,薛师兄被尹长老传令唤走了。”
  颜浣月不知别的夫妻如何,但她与他分离了这么久,突然共处一室,确实一时会有些生疏,再多待几日就好了。
  她走到正房门边准备开门,说道:“那我们也去长清殿看看。”
  “不急。”
  身后贴上一片清凉,香意漫散缭绕过来。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低头吮咬着她温热的脖颈。
  一只凉丝丝的手探进怀中人的衣襟,他竭力压抑着亢奋,浑身微微发颤,声音沙哑道:“让我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伤。”
  颜浣月明显能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异样,她挣了一下,“我说了没有。”
  裴暄之埋首于她颈间深深嗅着她的馨香,将她推到桌边,低声说道:“我看看,一会儿就好……”
  她回首望着他,眸中水色氤氲,犹还有几分羞恼。
  仅一个眼神,裴暄之只觉得仿佛被柔羽撩过心尖,浑身的骨血都在叫嚣着渴望。
  他忍不住倾身吻住她。
  这次根本没有任何温存,事情发生的很快。
  无数金雾争先恐后地爬上她的腿,裴暄之啃咬着她的脖颈,没了理智一般一味贪婪迫切地掠夺着身下的一切,像是一条饿疯了的野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她抱起来走进卧房,将她压到收拾得整洁干净的床榻之上。
  突然传来一阵砸门声。
  裴暄之停了下来,他身上衣裳本就丝毫未乱,闻声衣袖间飞出一道黄符,黄符飘舞间挑下了帷帐。
  颜浣月躺在床褥之上,呼吸散乱,鬓发潮湿,粉面含春。
  绛红寑衣凌乱,半边衣袖挂在玉臂上,裙摆堆叠在膝盖处,更衬得她一身雪白肌肤润着莹莹光辉。
  雪肤花貌,风揉雨欺,靡丽绯艳,这模样直催得少年欲念涌动,只恨不得将她生吞入腹。
  他俯身腻在颜浣月颈间狠狠吻了两下,而后俊眉轻蹙,罕见地带着几分不耐,起身理了理腰间玉带。
  而后转身出了卧房,到小厅处开了房门走出去,立即反身将门合上。
  门外薛景年质问道:“你方才说师父找我的事,我师父怎么并不知晓!”
  裴暄之立在阴影中,垂着眼帘,遮掩着眸底逐渐漫上来的腥粉色,漫不经心地说道:“父亲传令给我的,师兄去问他吧,薛师兄还有什么事?”
  薛景年明知他在假传圣意,却奈何他不得,不禁咬牙道:“掌门真人让你们去长清殿,不信你问他。”
  裴暄之薄唇紧抿,分明已经不耐到了极点,却依旧很是克制,“知道了。”
  薛景年说道:“我与你们一同过去。”
  裴暄之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还未开口,身后房门打开,泻出一片烛光。
  他亲眼看着薛景年的目光一刹那间亮了起来,张扬恼怒的神态也分外柔和了下来。
  他回首看去,见颜浣月换了一身颜色轻浅的粉蓝衣裙,背光而立,云鬓斜髻、面若桃花,整个人莹白到晃眼。
  与他病态的苍白全然不同,她是血气丰盈、饱满温润的莹白,总是鲜活明耀得让人垂涎欲滴……
  “颜师姐……”
  他听到薛景年这么唤她,那声调里是压抑不住的悸动。
  而她,一路大步掠过他们二人,并未做任何反驳,只是波澜不惊地说道:“那就一起去长清殿吧。”
  裴暄之神色不明地落在二人身后,自己灭了烛火,关了房门、院门,取出一瓶清心丹吞了下去。
  薛景年跟在颜浣月身旁说道:“此次未去北地的弟子,皆被安排到天衍界外,联合缥缈宗的人,一同围杀那些暗中伺机动手的邪修外道,韩师姐他们绞杀的,就是云氏的人。”
  夜风拂鬓,清净畅快。
  颜浣月脚步快了几分,忍不住绽开笑颜,“韩师姐?如非必要,韩师姐出手绝对不留祸患。”
  薛景年见她笑,也忍不住朗然一笑,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此番诸位掌门、长老的谋划,平了诸多内患之因,真是振奋人心。”
  夜有些凉。
  颜浣月从藏宝囊中取出一件旧披风,返身披到裴暄之身上,悄声问道:“你走得这么慢,可是方才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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