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这一点彼此心知肚明,但白雪柔不承认,凌峋就也没再说。
“嫂嫂,要试一下吗?”他说。
“试什么?”白雪柔问。
凌峋轻轻拉住白雪柔的手,始终给了她躲开的余地,白雪柔犹豫着,怀揣着看他怎么做的想法没有躲开。
凌峋握住了白雪柔的手,低头,在她指尖落下一个吻。
白雪柔如同被烫到一样,慌张的抽开手。
“凌峋!”她低斥。
“嫂嫂,厌恶吗?”凌峋问。
白雪柔一顿,下意识回想。
厌恶吗?并不。
她神情微动。
“看来并不。”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凌峋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凌峋起身,俯身靠近白雪柔。
白雪柔下意识往后躲开,口中低斥,“凌峋!你要做什么,退开!”
凌峋总是会听白雪柔的话,但这次没有。
这样难得的,珍贵的,可能之后都不会再有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嫂嫂,再试试吧。”他几乎叹息般说。
在白雪柔眉心落下一个吻,而后是鼻尖,唇瓣。
这啄吻像羽毛一样轻,也像羽毛一样,挠的白雪柔有些痒。
这坐榻很宽敞,可以让人倚坐甚至躺坐在上面。白雪柔往后躲着,不知不觉,她已经退无可退,后倾着身子,用手臂支着,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凌峋一手撑着榻上的扶手,稍稍退开后,低头问,“厌恶吗?”
白雪柔伴随着身体一起摇摇欲坠的神志霎时归位,挥手让凌峋退开,凌峋却不退,反而双臂舒展,将她揽进怀中。
“嫂嫂,你并不厌恶我。”他在白雪柔耳边几乎是愉悦的说。
白雪柔被压着靠近他的怀里,听到了急促的心跳。
耳边是凌峋的声音,她微怔,意识到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从容。
“所以,嫂嫂,试试吧,试着接受我。”凌峋温声,却带着祈求的滋味。
“凌峋,你放开我!”白雪柔低斥。
她已经许久未曾和男子这样靠近过,几乎浑身上下都在泛着奇异的酥麻,让她整个人都很别扭,恨不得立即远离。
凌峋的手微微紧了紧,白雪柔几乎要挣扎的时候他松开了手,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推开单手拿过匣子,取出里面的手镯为白雪柔套上。
“嫂嫂戴上,果然很美。”他满脸赞叹,然后将另一只也为她戴上。
“凌峋,放开我。”白雪柔再次说,凌峋却没动,坚持将一对手镯为她戴上。这才松开手。
白雪柔得了自由就要去将镯子取下来,凌峋伸手握住。
“嫂嫂,等我走了再取吧。”他说。
“凌峋!”白雪柔几乎是恼怒了。
“嫂嫂你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总是唤我的名字呢。”凌峋说着反倒笑了。
白雪柔吸了口气。
“嫂嫂,让我卑鄙一次吧。我想要的妻子只有你,我会一直一直等你,若你不愿,我此生都不会成亲。所以,看在这个份上,可怜可怜我,答应我吧。”
“嫂嫂,你也舍不得我做一个孤家寡人的,对不对。”凌峋说着,握着她的手天气,在她指尖再次落下一个吻。
“今天是我孟浪,我走了嫂嫂。你,多多考虑一下,好吗。”
“毕竟,你并不厌恶我,不是吗?”
说罢,凌峋就真的走了。
白雪柔看他出去,才总算松了口气,她不自觉抚着胸口,出神许久,迟迟未曾言语。
凌峋说的对,那样的亲昵,她并不厌恶,只是不习惯。
等等等等。
别被那小子套进去了,白雪柔吸了口气,只那小子生的那张脸,就很少有人会生出厌恶之心吧。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人只会被癞蛤蟆碰到的时候心生厌恶,但谁会讨厌天鹅呢。
可如此想着,白雪柔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不考虑外人言语的前提是自身的自在,不意味就要放浪形骸。
若白雪柔真心喜爱凌峋,那便是天下人指摘她也不为所动,但她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到那个地步。
可凌峋不是。
经过这一遭,白雪柔无比真切的意识到,这小子是认真的,并不是一时兴起的冲动。
他是仔细考虑过后的决定。
白雪柔只感觉又开始头痛了。
再头痛,睡一觉,第二天日子还要继续。
之前早就和凌峋说好了,三月三上巳节一起出城踏青。白雪柔想离凌峋远些,但此次还应了玉城长公主的邀请,她在城外别院举办曲水流畅。
再者,她总不能以后都再也不见凌峋。
如此思来想去,纠结来回,白雪柔还是去了。
凌峋一直等着,见知微院没递信,心下一松,看来白雪柔不准备躲着他。
他早一步到车架处等着,负手端详马车,白雪柔的马车是他命人做的,精雕细刻,富丽华贵,比之公主的车架也不差分毫。
但他还是觉得差了些。
该是皇后的凤驾才配得上。
第56章 生辰
白雪柔来时就见他转过头, 长身玉立,俊美夺目。
“嫂嫂。”他唤。
经过昨晚,凌峋还能若无其事的唤她, 白雪柔却有些不自在。
她嗯了一声, 径直要上马车。
凌峋却上前一步, 挥退婢女亲自伸手去扶,白雪柔微顿, 抬手搭在他手臂上, 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你老实些,莫要乱来。”她低声警告。
凌峋低笑一声,说好。
之后一天,凌峋果然没乱来。
只是满目青翠,一众儿郎赛马蹴鞠, 他依然是其中最夺目的那个。
白雪柔本不想去看, 怕人觉察, 却又觉得如此太过刻意, 最终还是看了全程。
凌峋骑射娴熟,又岂是这些长安城中富贵膏粱养出的子弟所能比拟, 便是庆国公府的儿郎也不能比拟。
他依然是一身黑色圆领袍,金线暗绣的麒麟纹,金冠与镶金嵌彩宝蹀躞,言笑回眸间耀眼的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镇北王真真是好相貌, 好风采。”玉城长公主不由轻叹。
白雪柔含笑,道, “可不是。”
“这般样貌,与镇北王像的少,想必是随了他母亲。”玉城长公主素来爱美男, 偏凌峋她动不得,只好多看看过过眼瘾,眼下就不由多说了些。
白雪柔不由想了想,笑道,“正是,母子两人的眉眼轮廓尤其相似,都较深,只是王爷的眼睛,随了父亲,才有了些许差别。”
“那定然也是个美人。”玉城长公主叹道。
“的确极美。”白雪柔说。
甚至可以说葛姨娘与邬氏也不差什么,只是后来心死,加之本就是美艳的相貌而非清丽,生病后越发憔悴才减了容色。
玉城长公主并不关心凌峋母亲的事情,只是随口说说,心里一转又道,“不过我看,王爷今日分外活跃,瞧着竟是心情极好。可是府上有什么好事?”
说话间她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白雪柔身上。
从前大家都知道凌峋尊敬白雪柔,几乎可以说是体贴顺从,可经过昨日,又不一样了。
凌峋竟然将白雪柔的座位与他相齐。
这颗不是单纯一个座位的事,意味着地位的并肩,说明凌峋愿意将自己的权势分享给白雪柔,在她面前并不觉得觉得高贵。
世间男子有几人能如此。
若是多,就不会有牝鸡司晨这个词出现了。
可见其稀少。
“谁知道呢,大概是一时来了兴致。”白雪柔不动声色,微笑道。
玉城长公主没打探出什么也不失望,笑了笑说,“王爷可是难得这样心情好,你也不问问。”
“他现在心思日渐深沉,我也不能察觉。”
两人闲聊,眼见着凌峋那一队胜出,白雪柔不由微笑,旁观的年少女郎们俱都欢笑,场中少年郎君们闻了笑声,不由精神振奋,好些都偷眼去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
凌峋也看向了白雪柔。
遥遥一眼。
少年男女的情丝总是遮掩不住的,众人看了不免发笑,白雪柔嘴角亦不由有了些许笑意,瞧见凌峋这一眼,微的一顿。
心中微动,忽然生出诸多念头。
好生玩了一场,白雪柔决定到处走走看看。
青草地从脚下蔓延至远方,山上可见青翠,有野花绽放如,又有桃李杏树灼灼盛放。
好一派春日景象。
白雪柔本是寻机自己抽身,谁知走了一会儿,凌峋竟然骑马找来了。
她看去,本想说他不该来,但到底没说。
凌峋本就爱同她一起。
如今回忆过往,这些无比清晰,白雪柔更想叹气,自己早前怎么没发现。
现在再忽然不叫他来,反倒显得矫枉过正,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