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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他仙骨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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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唇脂
  南巷虽以“巷”之称,却非“巷”之狭,此巷无愧于淮城最为繁华之地,旁街顶多并行二三车舆,而南巷并行五六辆车舆不成问题。
  甫一大早,琼衣坊已大敞铺门,这般时辰,方连对面的百花楼皆未开张。
  柳如棠倚着栅栏,远眺百花楼。
  她尽管已是半老徐娘,保养却很得当,面容近乎不见皱子,一张脸若未贴眼细瞧,与花信之年的姑娘没什么区别,柳如棠身着玉红缎裙,勾出腰身曲线,娉婷万种。
  坊里正洒扫的之桃抱怨道:“柳娘啊!眼下方将辰时!谁家衣裳铺户这么早开门?就算开了,谁家小娘子这么早置衣?你瞧瞧!男人寻欢逐乐的百花楼都未开!你急什么?”
  “再说了,前阵儿,咱们因那事……”
  之桃所言自然是琼衣坊被买客揭露以劣等面料充当上品,歪打正着地令祝好的赋玉裁鹊起之事,无怪之桃嗔怨,自打生出这些个儿事端,坊中几乎不见来客。
  客人是没有的,铺门是要早开的,美名其曰,早开早进账,之桃抓耳挠腮,只感莫名,这也没客啊!
  柳如棠日日窝在二楼,倚着栅栏对望百花楼
  ,偶时或可盯上整整一日。
  之桃见柳如棠不答,她付之一叹,继续拾掇铺楼去了。
  果不其然,柳如棠又只这般寸步不移地苦守两个时辰,对面的百花楼已是一片喧哗,偶闻男女风流娇嗔入耳,举目但见长街人来客往,香车辚辚,正兴贵人出游。
  正当此时,之桃急如风火地直奔二楼,她面挂笑貌,连声道:“柳掌柜的!总算有人愿盘下此楼了!出价这个数。”之桃比了个三。
  柳如棠怒喝道:“多少?!三百两?区区三百两?哪个疯人?老娘会会她去!此地可是南巷!她懂不懂行情?这儿!哪日不填街溢巷?可谓淮城顶好的地界!她竟只出三百两?之桃!我先前虽说,倘若此楼当真无人看得上,或可压些价儿,我却不曾答应可低廉到这般地步!”她抬手比了个八,“至少这个数。”
  之桃“嗳”一声,“柳娘啊!是三千两!三千两哩!包罗坊间一应衣物!品质、成色不好的也要!”
  柳如棠闻言,身躯一震,她回望百花楼,双眼不由模糊,“她人呢?盘楼的人可来了?唤何名?家住何地?她是准定要了?”
  之桃回想一番,依着记忆答:“好似就住在南巷呢,叫什么祝好?嘶,还是不好?对对对,祝好!祝好!诶,怎的如此耳熟?嗐,不管了。”她喋喋不休地说着,“祝好留有口信,若柳娘觉着此价可成,今儿晚戌正,她在明月楼与你详谈。”
  “我呸!”柳如棠恶狠狠道:“自当耳熟!不正是赋玉裁的小贱蹄子么?趁老娘陷难,倒是教她狠赚一笔!”言罢,她得意道:“她呀,终归是个小娃娃,竟在鸟不拉屎的北微街新张衣铺!真真蠢材也!想来,她已知其间的弊病,打算迁铺到南巷……”
  啧,她又不是傻子,三千两?祝好行商才将将一载,怎么可能拿得出三千两!准是用来唬她露面的!
  柳如棠双眸微暗,“告诉祝掌柜,此楼,与她无缘。”
  之桃暗暗嗟叹,分明柳如棠自从劣等面料充当上品的事露馅儿,她便执意将此楼盘售,前儿个,也不是无人相看,只出价较低,皆被柳如棠通统谢绝了,如今有人愿以三千两盘下此楼与陈衣旧布,她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之桃却不好再说什么,她本想着,待此楼易主,她就回老家耕地,如今一看,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之桃愁着脸转身,不料,方行两步,迎面撞上个容貌姣好的丫头。
  “哎!你看没看路?”
  “对不住。”之桃埋头赔话,待她举目,只见梳着双髻的丫头伏在柳如棠耳畔唧哝,登时,柳如棠脸色大变。
  “之桃!”柳如棠急道:“告诉祝好,明月楼……老娘应约!”
  ……
  此去京都,水路与陆路皆可直通,水路较之便捷,行途较短,加上少有颠簸,是以,施春生择船而行。
  依施春生与祝好自幼的情谊,她自当前来送行。
  祝好将盛有糕饼果子的食盒递与施春生,“再怎么着,水路也要两日,途中不必耐饥,虽然盒里并非八珍玉食,不过,饱食不成问题。”
  施春生笑着接过,她今日该是出得急门,渡口风吹浪高,她却未带披风护暖,施春生道:“翩翩,此地生风,你早些回去,免得惹来咳疾。”
  “无妨,左右行船也要开了,再者,我现在不好好的?”
  施春生见祝好不曾引咳,因自己对她存有一点私心,是以,他并未继续出言催促,只话锋忽转道:“翩翩,再过十余日,正逢三月廿二淮仙游街,届时,我会返城,游神当夜,折哕斋筹有庙会,若你……得空,我想约你一道。”
  他有些发虚,生恐此举太过张胆,为此,施春生找补道:“我见翩翩对淮仙甚感意兴,是以……”
  “行。”祝好点点头,举神游街,所游神祇既是施春生的祖辈,他的确该回城亲瞻。
  祝好只一想宋携青与施春生的亲缘,便觉微妙。
  施春生满面春风。
  祝好回他一笑,顾盼间,她忽然瞥见远巷中的一抹鸦青直裰。
  明明所隔将远,身前纵横两丈行道,过客纷杂,眼掠众景,二人的注目却稳稳相撞。
  她见郎君形容憔悴,徒倚巷壁。
  祝好寸心一颤,“春生,我、我去解手。”
  言罢,她拢着尾裙直奔远巷,谁知左脚方入,不期然被人拽进里巷。
  祝好的后脑被一手护着抵身在巷壁,宋携青的另一只手将她的纤腕裹紧,他的指腹抚摩祝好去岁因失火留下的瘢痕,祝好顿觉心痒,她仰首,只闻甘松香拂面,宋携青的唇擦过她的下颌,随之吻下。
  她不曾挣扎,只两手无处安放,撑在他的胸膛。
  宋携青吻得慢条斯理,似已将此技练得炉火纯青,然则每每轻吻却只停于浮面,他从未深入搅扰她的天地,只反复吸允碾压祝好的唇。
  因顾及她的身量,宋携青已然半托着她,可祝好仍觉不适,她只感身躯发僵,脖颈儿更是为迎合他仰得疲顿,祝好将他推开,喘息之余,依稀瞥见他颈下的咒缕未消,色虽呈浅,宋携青的面容却依旧苍苍。
  她因疲倦既不愿垫脚,也不愿再度仰高脖子,二人无言之际,祝好倏然抬手攥着他的衣襟。
  宋携青为此迫于弯腰。
  二人再次相吻,宋携青撑着壁沿,将她圈在内侧。
  气息相交,不觉间已渐渐深入,使得内巷暧昧难清。
  “哇啊啊啊!娘啊!你快看!大姐姐大哥哥不知羞!”
  祝好面颊滚烫,她起急搡开宋携青,见他咒缕散尽,祝好方循声看去——是个扎着小揪揪的女娃娃,她被阿娘抱着离开,隐约可闻训斥之音:“知道羞你还看?扯着嗓子瞎喊什么?若是吵到哥哥姐姐该如何?这叫如胶似漆!情浓意切!哪像你爹?什么都不懂!无趣得很!”
  宋携青后退两步,“多谢。”
  祝好不语,只摊开两手。
  宋携青眉峰高挑,良久,他化出一锭金置于她掌心。
  祝好:“……”
  她点点被他吻花的唇,“口脂!”
  话虽这般说,宋携青却见小娘子飞红着脸将金锭收入自己囊中。
  祝好遥想前几日,宋携青说什么,为她荡平一切阻碍,所言倒是漂亮,实则尽是空话!里头的规矩数不胜数,例如,不可残害无辜啊,不可逆天改命啊,不可既要又要啊,以及,像她这种病症亦不可治愈。
  她暗嘲,变一盒唇脂总行吧?祝好方才唇色匀和的离开,若是这幅模样回去,难免令施春生起疑。
  宋携青的确化出了盒唇脂递给她,瓷盒尚算精致,绘着玉兰,正是她唇脂的异香,他竟品出味儿来了。
  祝好揭开一瞧,心下愣神儿,但见盒里的色泽奇丑无比,红不红,粉不粉的,祝好道:“太丑,换一个。”
  宋携青心道姑娘家真真麻烦,他继而化出整整一捧瓷盒,祝好一一揭开,她手指微顿,颦眉盯着宋携青,未承想,他如此不通女儿家的玩意儿,只一个比一个丑。
  她干脆道:“我将才的唇色。”
  祝好指向自己的唇,宋携青依言看去——莹润饱满,被他亲得微微红肿。
  宋携青轻笑一声,反问她:“祝好,你觉得,你唇上还有口脂么?”
  祝好朝他招招手,“低一点。”
  宋携青俯身,祝好趁势向他唇上抹去,“哝。”
  他见祝好两指印着朱缨红,反手化出一盒一样色的唇脂。
  如此,身前的小娘子才算称心,她用指腹沾着唇脂补色,颇为凝神。
  祝好补匀唇色,旋身欲走,忽地一臂横在她的跟前,只一瞬,宋携青化出一件女子款型的披风。
  祝好瞥他一眼,顺手接过披风踏出里巷,渡口春风迎迎,将小娘子水蓝的裙裾翻飞,犹如滔滔碧波卷进谁人
  心潭。
  宋携青斜倚在巷壁,恰好能视祝好与施春生相对站着,小娘子身上系有朱缨红披风,将她衬得艳如桃李,她微微侧身,露出一段似玉雕镌的颈,祝好的唇在日华下曜闪,殊不知俩人在相谈什么趣事,宋携青懒得以神力探究,只见二人纷纷低头,她掩唇微笑。
  宋携青收回视线,兀自将手心贴着唇。
  他的掌心沾有小娘子的唇脂,散着淡淡的玉兰清香,远比他吟入舌中的更为寡淡。
  宋携青再度远眺,眼见二人如此登对的模样,凤眼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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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宋携青
  你
  要
  完
  咯
  第33章 合营
  明月楼位居南巷正市,距柳如棠名下的琼衣坊不过相隔几家饰物铺。
  戌正时分,柳如棠早已提前半刻钟落座二楼的雅间静候祝好。
  明月楼名厨无数,集齐各州郡县的佳肴美馔,多是绮襦纨绔们的闲话品吟之地。
  柳如棠所处的雅间临窗,只见飞阁楼台明月高悬,其辉落足千里,青瓦熠熠,可谓观月的好地界儿,无愧明月楼之称,柳如棠却兴致索然,她已沏满两壶茶汤,离祝好所定的时段早已逾期。
  姓祝的小贱蹄子倒是高贵!教她苦苦干候!若非她急需银钱,岂会甘心与她相商?待祝好现身,她必得还以颜色!
  一念至此,柳如棠神思忽滞,她怒骂一声,正打算离开,却见一道朱缨红倩影拐入雅间。
  照理说,水蓝与朱缨其色迥乎,若两色选配着装,合该格格不入,可穿在来人身上却不显衣色纷杂,反之似上界瑶池里的一尾锦鲤欢腾于碧波。
  “柳掌柜,对不住,令您干候两刻钟……”祝好面作愧颜,俯身时,飞仙髻上一支孔雀鎏金步摇随之摇曳,她行举大气,令人挑不出错处,所言却暗藏机锋,“祝好初涉商海,诸事于我艰深难悟,是以,每每与各家财东晤谈时,需得备齐其人的兴味性情,以免冲撞商贾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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