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接下来至于轩辕镜如何被认定为魔尊转世,陈景殊不得而知,只知他受尽极刑魂飞魄散。
陈景殊心中感叹世事无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秘境按照现世运转,他何必硬要插手,于是跟现世一样回道:“我昨日修行时真气逆行,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势头,带队不便,怕耽误你们行程。”
路成舟道:“那我便替你禀报刘长老,让他另派他人。”
这个“他人”是谁,陈景殊心知肚明,论资历论实力只能是大师姐林有清。
就是因为这次历练,大师姐容貌尽毁,每日以泪洗面,而同行弟子也死的死,伤的伤,包括殷诀。
陈景殊心里不太舒服,劝自己:秘境而已,皆是虚幻,现世当中已发生,他又能改变什么,何必上赶着挨刀子。
况且带队不是什么好差事,既不能进齐天谷历练,还得全程照看同门,干些递丹药、护法阵的杂活,影响他的大师兄风姿。
想是这么想,他面色纠结一会儿,还是拦下路成舟:“我去。”
因为要去齐天谷,陈景殊惴惴不安,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被他赶到地铺上的殷诀睁开眼,看着他,低声道:“师兄,若是不想去就不去,齐天谷位置偏远,路上定会辛苦。”
陈景殊转头,对上他浓黑的眼睛,道:“那你呢?”
殷诀停顿片刻,错开视线:“师尊说我拜入九华山不久,能到齐天谷历练是好事。”
“你都能去,我为何不能去。”陈景殊烦躁蒙上被子。
殷诀忽而从地铺上坐起,一手撑在床头,掀开他被子,红着黑脸凑近问:“师兄睡不着,要不要我抱着睡?”
陈景殊对昨晚的事有阴影,没好气道:“不要。”说完又觉得过火,解释道,“我腰伤没好,抱着容易碰到。”
“好吧。”殷诀捏捏他脸颊,挪到床尾,俯身轻轻亲了亲露在外面的白净脚踝,这才恋恋不舍躺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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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连载期不入v了,完结再说,么么叽
第五十一章 齐天谷(二)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晨雾缭绕,山门前已聚集各峰精锐二十余名,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轻功飞行的,有乘灵兽降落的,还有踏云飘至的,一时间灵光闪烁热闹非凡。
队伍浩浩荡荡向齐天谷进发。
一路上,年轻弟子们兴致高昂,三五成群地议论着谷中可能遇到的奇珍异兽。
“听说齐天谷深处有千年灵狐,若能遇上,说不定能收为灵宠!”一位青衫少年兴奋道。
“我倒是更想寻一株‘九转灵草’,据说服用可助修为大涨!”另一位女弟子接话,眼中闪烁着期待。
比起他们的兴高采烈,独坐马车内的陈景殊心事重重。
说实话,第一次上赶着送死,他有点紧张,并逐渐由紧张转变为焦躁。
这历练就非去不可吗?要不他现在装个病,借此打道回府?但其他弟子怎么办?他不能去自有别的师兄师姐顶替。或者在饭里下药,直接撂倒一大片,这样谁也去不成。
……好主意。
陈景殊说干就干,却悲哀发现,除了他嘴馋一日用三餐,其他弟子皆辟谷只饮水,还有的连水也不喝,说是净化体源。
陈景殊头疼,无力趴倒桌面,逐渐认命。他最擅安慰自己,没事的,不会死的,他是情劫对象,他死了,殷诀跟谁龌龊。
想起殷诀,他觉得哪里不太对。按理说,殷诀心思不正,恨不得早晚缠着他,哪会在意一次小小的历练。但昨晚,他却坚持前往齐天谷,即使陈景殊不去。
昨晚他心情郁闷没有细思,现下一琢磨,殷诀确实古怪。不止如此,殷诀日日把下流心思写脸上,对着衣服手帕都能发泄兽.欲,而他真躺床上任他摆弄了,对方却什么也不做,只抱着他。
总不能是不举吧……但他把床板撞得砰砰响,也不像不举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陈景殊倏地顿住,唾骂自己没救了。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着手眼下事,掏出备好的齐天谷地形图,仔细盘算。
齐天谷位于古灵镇脚下,常年设有结界,每十年才开启一次。而古灵镇作为三界交通枢纽,商贾云集,奇珍异宝、美食佳肴数不胜数,他打算提前抵达,让这些平日里刻苦修行的弟子们好好放松一番。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计划,他得提前踩点。据他所知,齐天谷的历练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入谷第一日,各大门派弟子会在谷口展开一场激烈的“夺旗战”。
这场比试设在齐天谷入口的断崖之下,崖顶插着十面“镇魔旗”,规则很简单,各派弟子混战争夺,谁能在日落前夺下旗,谁就能在入谷后优先挑选武器库里的神兵利器。
这不是一场寻常的较量。崖壁陡峭,遍布机关和幻阵,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跌落。各大门派弟子齐聚,有人御剑飞掠,有人施展遁术,还有人直接靠蛮力攀爬,场面热闹非凡。往年甚至有人故意设下陷阱,或是临时结盟,结果刚抢到旗子就被“盟友”背刺,惹得围观的修士们哄堂大笑。这场夺旗战既能让各派弟子在实战中交流功法,又能借着混乱的场面结交朋友,甚至还能试探对手的实力,是诸位修士们最津津乐道的环节。
陈景殊打定主意,在这场夺旗混战汇中制造契机,使轩辕镜暴露身份,届时长老们定会立即终止历练,众弟子也不必狼入虎口了。
至于如何让他暴露身份,陈景殊也有打算。前一晚秘密潜入齐天谷,捕获一只低阶魔物,然后将其封锁六脉再做易形,偷偷放到轩辕镜身上。若轩辕镜真是魔尊转世,夺旗时灵力催动,他体内的邪气必定不可控制地外溢,魔物吸收后直接显形,众目睽睽之下,轩辕镜有嘴也说不清。
计划很完美,实施起来很困难,首先第一步,找谁去齐天谷偷魔物。陈景殊苦恼。
“师兄。”
这时,马车晃了晃,殷诀端着点心走进来。
他在对面坐下,先拘谨一会儿,见陈景殊不赶他,才害羞着凑上来,两指捏捏他脸颊,说:“师兄今日的脸是薄荷味道的,喜欢。”
他说话时离很近,双臂也环上来,恨不能把陈景殊整个人抱腿上,对于他的这种亲密触碰,陈景殊已近麻木,只是不明白他的脸为什么天天变味。
明明昨天还是桂花味。
“师兄在想什么?”殷诀抵开他膝盖,把他面对面抱起,手缓慢挪到后颈,轻柔揉捏,“师兄在紧张。”
陈景殊坐直身体,道:“胡说。”
“师兄什么都不用想。”殷诀看着他的脸,把脑袋埋到颈间,蹭他脖子,委屈道:“出门在外,师兄又不能与我亲近了。”
“……”陈景殊:“这不已经亲近上了吗?”
殷诀捧起他脸,沉迷地舔了会儿,跟舔最喜欢的食物似的,粗糙有力的舌上下碾磨,虽没有那么欲念,却舔.弄得稠密、耐心,每一处都不放过,跟上辈子没舔过人一样,舔完又用牙齿咬,躁动不已。
陈景殊脸颊湿漉漉的,偏头羞耻忍了片刻,推开他胸膛,说:“好了,去吧。”
殷诀意犹未尽,视线灼热,舔了下唇,带着他的手摸到腰带,哑声问:“师兄,今天要看吗?”
陈景殊沉默片刻,佯装看了下左右,犹疑着说:“现在不太好吧。”
“听师兄的。”
殷诀又抱着他温存半晌,恋恋不舍退了出去。
午后时分,九华山众弟子抵达齐天谷山脚,安顿好众人后,陈景殊独自来到一楼大堂。
参加历练的各门弟子大多在此歇脚,堂内一时人声嘈杂,各派修士来往不绝。陈景殊在人群中细细打听,终于寻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轩辕镜。
与想象中的不同,轩辕镜身高八尺容貌俊朗,全然不似传闻中的阴鸷狡诈。引人注目的是他脖间的那面淡蓝法镜,纹路繁复,镜面古朴,可照耀妖魔显形。
陈景殊悄然记下他的住处,不动声色返回室内。他现在有一重要任务,活捉一只魔物,普通魔物不行,必须是齐天谷里跟随魔尊作过战的高阶魔物,这样才能一击致命。
派谁去捉?
他首先想的是殷诀,但立马否决。殷诀定会乖乖听他的话,但请佛容易送佛难,他好不容易找借口把人支走,大晚上又叫回来,对方肯定赖着想爬床,这里不是九华山,五湖四海齐聚在此,真闹出点动静,他的脸往哪搁。
路成舟?也不行,他那榆木脑袋,莽夫一个,光明正大办事都费劲,别说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了,定会走漏风声。
陈景殊仔细思索,忽而一拍脑门,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小黑蛇最合适!
体型灵活,脑子转得快,还贪生怕死,肯定时时刻刻把脑袋别裤腰上,偷东西最在行。
若是不幸被发现,他就与它撇清关系,反正没人会信一条蛇的说辞。实在撇不清,就说小黑蛇去齐天谷探亲,毕竟长得就不像正经蛇,贼眉鼠眼的,跟蛇妖蛇魔一个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