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微凉的风拂过言锦的身体,却丝毫吹不散他周身蒸腾的热意。言锦仰着头,意识也跟着渐渐模糊,只剩下身后那手指强势的存在感。
偏在这时,宿淮开口了,问出了方才一直未问的问题,他俯在言锦耳边,喟叹一声,哑声道:“师兄,你说我们这算不算……”
言锦猛地睁大了眼睛,浑身收紧,他心中预料到宿淮想说什么,忙要阻止。
但已经来不及了,宿淮凝视着他的模样,不顾阻拦,他拖长了尾音一字一顿道:“白、日、宣、淫。”
树影猛地轻颤,将这一方院落尽数遮掩,只余下愈发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在寂静中疯狂鼓动。
言锦呜咽出声,他猩红着眼,满目委屈:“你死定了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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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非常感谢宝子们的支持![撒花]
第38章 惩罚
暮色四合, 夕阳渐渐变得清冷,夜晚开始蔓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屋内烛火跳动, 在墙上投下两人的影子。宿淮躺在床上,手腕被发带松松地绑在床头。言锦的手停在他的腰间, 能感觉到指尖下紧绷的身体。
空气有些闷热。宿淮的呼吸变得沉重,胸口随着呼吸起伏。言锦低头时, 发梢扫过他的下|腹, 那处的肌肤立刻绷紧了。
汗水从宿淮的腹部滑落, 沿着线条的缓缓流下。言锦自下而上地抬眼, 目光追随着那滴汗珠, 看着它没入密林。他的手指在宿淮那处轻轻划过,感觉到身下的人微微一颤。
烛光晃动, 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扭动了一下。发带在宿淮手腕上变得更松, 几乎要脱落下来。
言锦的指尖停下,不再移动,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里的温度。这个停顿比任何动作都更让人难耐。宿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夜色渐深, 烛芯又轻轻爆了一声。
宿淮终是按捺不住, 喊了一声:“师兄……”
“闭嘴。”言锦支起上半身, 擦了擦唇角的水渍,他的脸已经红得像是要滴血, 但仍然没有放过宿淮,“这就受不住了?方才是谁非要在院中胡来?”
“惯了你许久,都忘记谁是大师兄了?”他拍了拍宿淮的脸,捏住下巴抬起,“看着我。”
宿淮听话地看向他, 睫毛轻颤,看着好不可怜。言锦却被这眼神看得心脏乱跳,他在心里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跳什么跳?如此轻易就心软了,以后怎么过?
“说,听不听话?还乱不乱来?”言锦道。
他骑坐在宿淮身上,自以为气势拿捏得恰到好处,岂不知仅仅是他眼尾的一道红便娇嗔得像是在撒娇。
当真是毫无自觉。
宿淮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疯长的暴戾,乖乖应道:“再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言锦满意地哼哼两声,手腕又上下动了动,在人即将到达顶点时猛地停下,如此这般行径已经重复多次,身下人发出一声急促的粗喘,手臂紧了紧,想要挣脱发带自己动手。
“啧,再动,你三个月别想碰着我一下。”言锦道。
话音方落,便感受到掌心的物件轻轻跳动了一下,他呆愣一瞬,瞬间整个人像是烧了起来,一双清亮的眸子也被生理性的眼泪变得迷蒙,他刷的一下松开手,向后撤了撤,故作镇定地跳下床。宿淮躺在床上没动,手腕上还缠着那条发带。
“难受?”言锦头也不回地问,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冷淡。
宿淮轻轻“嗯”了一声,呼吸还是乱的。
言锦走到里间解开衣带。他能感觉到宿淮的视线追了过来,像实质一样灼热。
“难受也不准动,就这样一直到我沐浴结束。”
水声响起,言锦泡进浴桶,现在四下无人,他紧抿着唇盯着水面出了会儿神,忽然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吐泡泡。
啊啊啊啊系统!我刚才在做什么!
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吗?
系统看着一片马赛克,气得没招了:“你做了什么倒是告诉我啊!老娘看一下午的马赛克了,连声音都听不到,我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
言锦哪有脸说出来,他光是想想方才的情景便羞得说不出话来。他在水中憋了许久才露出头来,狠狠搓了搓脸。
何至于这样害羞?
他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且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什么没见过,不过是一根大一点热一点的棒子,有什么稀奇的?
他可是堂堂三生堂的大师兄,就得拿出些气势来,让那愈发蹬鼻子上脸的混账小子涨涨教训。
想到这,他又回想起下午在院中时的感觉,那羞耻而有刺激的感觉一直萦绕在身体的各个角落,轻轻一激便能引得他投降。
“真是……”言锦双手捂着脸,只觉得自己怕是比沐浴的水还滚烫几分。
他喉间滚动了几下,泄出几声微不可查的嘤咛,终是受不住一般,将手伸进了水下。
真是太过分了!
月光倾泻一地,里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忽然,言锦在水下的手停住了,他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别停。”宿淮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师兄不是要惩罚我吗?”他站在言锦身后,指尖送送勾着发带,随后发带便覆在了言锦的双眼上。
言锦咬住下唇,手却不由自主地继续动作。热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发出细碎的水声。
“现在是谁在罚谁?”言锦忍不住问,声音有些发颤。
宿淮低低地笑了,目光却阴沉得可怕。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水面上,微微晃动着。
“当然是师兄在罚我。”他说,“师兄说是谁便是谁。”
操。
言锦在心中大骂,被死死拿捏了。
他们胡闹了许久,生生将一桶热水胡闹得冷了,才换了一桶新的将痕迹清洗干净。
窗外月色正好,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来,与烛光交织成一片,笼罩着相偎的两人。
宿淮坐在窗边的小塌上,言锦靠在他身前,微湿的发梢贴着他的颈窝,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暖意。
宿淮取过干净的棉布巾,动作轻柔地包裹住言锦的头发轻轻擦拭。他的动作很慢,一下一下地,像是在安抚言锦,也像是劝告自己万不可失控。
“累了?”宿淮低声问,手指穿过湿润的发丝。
言锦闭着眼,往后靠了靠:“有点。”
他的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慵懒,像只晒足了太阳的猫。宿淮的唇角微微上扬,继续耐心地为他擦拭头发。
他的动作始终轻柔,指尖偶尔擦过头皮,带来一阵舒适的麻痒。言锦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吗?”宿淮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和,“我在看书,你忽然从院墙翻进来。”
言锦轻轻“嗯”了一声:“你那时候装得可真像那么回事,小古板一样低下头只看书不看我。”
“不是装的。”宿淮低笑,“我那时是在想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你之前说是海棠变成的精怪时,我当真信了一瞬。”
那时春光明媚,言锦病好了没多久便搬了出去,又调养了一些日子,虽说依旧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性格使然,看上去总是生龙活虎的。
那日他为了追一只偷了他点心的野猫,翻墙跳进了宿淮的院子,尚还算得上少年的言锦神采飞扬,眉眼明亮。他穿着初见时的粉色衣衫,衣袂翻飞间带起簌簌风声,像是春日里最鲜活的那抹色彩,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宿淮的眼中。
而宿淮坐在树下,书页上落满花瓣,抬头时眼底却不见惊慌。
“你当时说了什么来着?”言锦回忆着,“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的是。”宿淮的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发丝,“你再这般不顾惜自己,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言锦忍不住笑了:“我就想,小毛孩子成日看书做什么,硬拉着你去市集逛了一整天,然后你便不理我了。”
那些时光仿佛还在昨日,却又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头发已经半干,宿淮换了个姿势,让言锦靠得更舒服些。他取来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对方的长发。
“后来你怎么就愿意理我了?”言锦忽然问。
宿淮梳头的手顿了顿,回想起少年心事,轻声道:“因为你太缠人了。”
“胡说。”言锦轻笑,“明明是因为我蹭了三个月的饭。”
宿淮手上动作一顿,无奈地看向他。这人说话一向不看氛围,方才还温馨的对话忽然就因“蹭饭”变了味道。
但言锦毫不知觉,他还在努力回想当时蹭的饭中有什么让他觉得十分美味的吃食,然而时间太过久远,实在想不起来,一来二去便将宿淮抛之脑后,专心回想,将自己纠结成了一团。
宿淮看着他沉默片刻,忽然道:“师兄还是多看看我吧。”不要再看其他人,只看着他,依赖他,像那时一般想着自己,整个人都身心都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