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金媚儿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成亲了,她也分不清现在是真是假,不过这么好的喜宴若是不作数,那么她今后大概不会再有这么热闹的婚宴了。
  她知道那人来了,指尖微微发凉。
  可掌心传来另一个温度,拉着她回房。
  看着人家成亲,谭千月忽然好遗憾,她与江宴没有成过亲,该死的谭雪儿,司马婧,坏她好事。
  这会她已经忘了,没有那两人,她怕是不会与江宴有交集。
  安静的新房内,有人推开门慢慢走近,金媚儿动了动耳朵,警觉的透过盖头等着来人。
  “谁?”语调平稳,没有害怕的意思。
  “怎么?才离开我几天,就听不出我的动静了?”戚云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原来是主子。”金媚儿小声回道。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打算掀开她的红盖头,被她抬手拦下。
  “主子,这个红盖头可掀不得,你若是掀了我的红盖头,我立刻回去抢了妹妹的新院子,这边也扔下不管了。”金媚儿掐着戚云的手腕,不让她乱动分毫。
  “呵,还吃你妹妹的醋呢?你与她不同。”戚云笑了,没再惹她不高兴。
  毕竟安排这么成功的一颗棋子可太难了,听她说要撂挑子跟自己走,戚云心中又舒服了些,可不能让金媚儿回去打扰自家夫人,她还怀着孕呢。
  一时之间,她脑补的很快乐。
  金媚儿在心底翻她白眼,都有孩子了还指望自己吊死在她身上,什么人呀。
  “成亲归成亲,只要别动了真感情,要记得自己来这的任务是什么。”戚云摸上金媚儿的手指,金媚儿没有躲开她。
  “嗯,我记得。”她点头。
  “主子,快回吧,一会该来人了,被人看见会暴露的。”金媚儿语气诚恳。
  戚云看着她,神色不明。
  “你保重。”说罢,离开了新房。
  金媚儿,砰砰跳的心脏落地。
  开席后,江宴带着谭千月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两人容貌出色,坐在一群老老少少的中间,看着实在太显眼,不少人都悄悄回头张望。
  这时身边来了一个红衣女子,很自然地拿了一个凳子挤在江宴身旁。
  回头一瞧,竟然是那日仗义出手的女子。
  “你们怎么在这?”她自来熟的与江宴交谈。
  谭千月看见是她,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都严肃了些,按理说应该谢谢这人的,可她就是不想,而且非常讨厌她的靠近。
  “这边摆流水席,我带娘子来沾沾喜气。”江宴在桌子下面握着谭千月的手,让大小姐脸色好看些。
  “这些天怎么看不见你们出摊呢,害我想吃涮串都等不到。”女子表情动作略微夸张,但反而添了一丝别样的风情。
  “不瞒你说,上次被找麻烦后便再也没去过。”江宴没有隐瞒。
  “还怕了那乌龟王八蛋不成?”女子摸了摸腰间的长剑,义喷填膺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任栽了。”江宴无奈摇头。
  一是她们的身份不能与人硬刚,这偷来的自由,若是惹事怕是要从回大院劳改,她可害怕带着大小姐再回去那个破地方。
  二是对于酒楼老板的挑衅,威逼利诱,她有自己的办法解决,但是不急。
  听江宴这般顺,红衣姑娘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坐下。
  “姑娘若是喜欢吃,以后可去家中做客,我请你吃。”看着她像个瘪了的茄子,江宴客气了一句,毕竟实打实的救了她们。
  “真的?那你家住在哪里?我能不能带一两个朋友过去,你放心我们给银子。”听闻还能吃到美食,女子眼睛瞬间亮了。
  江宴只是客气一下,没成想这人脸皮比她还厚,有点恨自己的多嘴了。
  谭千月的指尖掐在她胳膊上,疼的嘴角微动也没敢将手抽回来。
  “既然姑娘抬爱,那下次我直接推车去你们那里摆摊,这样便不麻烦贵人跑去山沟子里吃串,还是我去的好。”江宴直接开了新业务,也是不想让陌生人来自己家。
  “这样也好,还能有更多的人吃到,你放心定不让你白来一趟。”女子排着胸脯保证道。
  “那便先谢过姑娘了。”江宴要了地址,其实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了,果然是兵营的人。
  虽然上次差点被卖去兵营,但是兵营大大小小的官员十几二十个,看着这位应该不像。
  毕竟有熟人,那么兵营更是一块大金饼。
  只是不能带着谭千月与应红去了,得换人。
  夜里,严大人喝的微醺,拉着金媚儿去点贺礼。
  “都是你的,你说了算,对着册子看,收礼还礼都你来决定,也可以管我。”严大人迷迷糊糊的半靠在金媚儿的身上。
  金媚儿看着她都这副模样了,还过来要自己给她管家,怪有意思的。
  她提着灯笼一样一样看去,就发现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里面放着两个镂空花纹的铁盒子,打开一看是橘红色与山茶红的口脂,谁会送这个东西。
  金媚儿拿起礼单扫了一眼。
  第95章 北地三六
  天色漆黑,金媚儿便只拿了这两盒口脂回去。
  进了屋子,严大人摇摇晃晃去掏自己的家当,一个中等大小的木盒子端到金媚儿面前。
  “这是什么?”金媚儿风情万种的瞟了她一眼,伸出手抚摸着非常朴素的木盒子,没有任何花纹的红木箱子。
  “这里是我所有的家当,以后也都交给你保管。”严大人双手将红木箱子推过去。
  金媚儿看着六七分醉意的县令大人,不太敢去触碰那个箱子。
  严大人自顾自的将箱子打开,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她面前。
  大红色的喜房,灯烛摇曳。
  严大人脱了鞋子盘腿坐在炕上,以往古板的脸上多了柔和,神情带着隐隐的兴奋。
  “老家的房契,地契,不过家里已经没人了,母亲走的早,全家就剩我一个,如今有了你一个变成俩,俩个变成仨。”许是心情好,话也多了起来。
  金媚儿拿着手里的房契地契,感觉有千金重,嘴角扯出一个假笑。
  “这是三年来的俸禄,平时没有什么花销便都存了下来。”又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递给金媚儿。
  “一年俸禄有三十三,刨去成亲的花销还剩下八十两,加上镇子的花红大概一共是二百两。”
  严大人一本正经的将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那只经常握笔的手指在银子上点着,与她往常的样子反差极大。
  看的金媚儿有趣极了,就好像画上的人活了一样。
  松吉镇的出产分成三份,一份交给朝廷,一份用于本地的建设,一份是上到官员下到衙役的红利,基本等于双倍的例钱。
  “那我也有。”金媚儿说着就取来一个包袱。
  “我从前的月银是三两,不过我胭脂水粉添置的多,这些年也就剩下了不到一百两,好在金银首饰倒是有几件好的,也都在这了。”
  “就都放在一起吧!”金媚儿眼神明亮,将二人所有的家当都放进红木箱子里锁好。
  “嗯,都听你的。”严大人深邃的眸子带着笑意,微微苍白的脸颊让她看着总是带着点忧郁。
  金媚儿月例与其它人相同,只是替主子办事后能得一件首饰,可也不是每次都有,得主子想起来时她才有。
  看着自己十来件的金首饰,她好像亏大了。
  哎,早知道就主动要银钱了,不过那时没想那么多,有吃有住她就知足了。
  哎,还是太年轻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主子她眼光不好,挑金首饰喜欢大的,重的,这么一看好像也没赔多少。
  严大人穿着白色的里衣,半眯着眼睛靠在一旁,头发依旧是一丝不苟。
  看着她粉白色的嘴唇,金媚儿随手打开刚刚拿回来的口脂,伸出细细的小拇指轻轻一擦。
  靠近严大人,在她柔软的唇上沿着唇形涂抹,极致的亮红在苍白的脸色上鲜活艳丽,霎时多了撩人的样子。
  金媚儿眼睛一眨,漾着潋滟的波光,手指隔着里衣触摸在她明显的锁骨上,身子微微前倾妖娆妩媚的看着她……!
  一株绿色的藤蔓从石墙的缝隙,慢慢爬到窗子的周围,不大的小黄花左边一朵,右边一朵。
  谭千月与苏荷一起坐在罗汉塌上研究毛线,中间的小几上摆着花茶,奶糖,果盘里装着桃子,梨子,海棠果,瓜子花生也有一小盘。
  谭千月近来对着鲜艳的毛线十分感兴趣,一开始针法看的云里雾里,还是与江宴一起研究了好几日,才摸到点门道。
  江宴也是按照书籍上的型号削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竹针,粗细各不同,还有银质的钩针。
  对待编织,谭千月并非一窍不通,麻毯也织了好一段时间,只不过手里的毛线,棒针,更精细更漂亮可以织毛衣穿在身上。
  闲来无聊,便喊来苏荷一起织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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