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只是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
“我知道,知安,这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不会后悔的。”
如果这真得是你自己的意愿我怎么会阻止,可张章已经认定这条道便会一路走到黑,就像姜超说的那样,应知安同样深知张章的执拗,她长长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尊重他人命运。
“行,我知道了,对了,上次和你说的保险你有去了解过吗?生孩子前把这事定了。”
可张章又怎么算是他人,应知安一计不成,转眼之间又生一计。
“这么急嘛?”
“别拖延了,早投早保障。”
又和张章唠了几句,应知安挂了电话,心里想得却是把姜超赚得钱都标上婚内财产,保险也好、理财也好,起码不能想陈女士一样对家里经济一点不管,连被出轨了还是小三告知。
再说了,多买些一次性缴费的储蓄险,又或者是健康险,受益人是张章也可以是张章父母,总对未来也是一份保障。
应知安想了想,又给姜超同个律所的朋友推了一张名片,这人是很有名的理财经理,应知安相信姜超应该会对这个经理很感兴趣。
控住钱,也算是为这份婚姻多道锁链吧,锁住不安分的丈夫,锁住傻傻天真的妻子。
至于其他,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但就算这对夫妻真得走到离婚,应知安也不会让张章变成陈女士。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应知安长叹一口气,拿这话安慰自己,胸口那气却怎么也顺不下去。忍不住又轻声骂了一句,“当初!我就应该想方设法拆散他们!谁他爹的还要当他们婚姻的护卫小狗!神经!”
而另一边,关先生自觉在庭审上丢了脸,回到其父母家就大发了一通脾气。
关母骂他:“小陈多好一女人,你不珍惜,在外面搞三搞四,还有脸跑到我们这边胡说八道,我看你就该净身出户!”
“她一分没赚,凭什么分我那么多钱,她算什么好鸟?!每年花我那么多钱,还好我在外地买的房子她不知道。”
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关先生倒也是懒得演戏了。
关父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吭,关先生却越说越生气,嚷嚷道:“在外面做生意的大老板哪个不是身边莺莺燕燕,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凭什么就她拿这么点小事......”
“你他妈给我滚!”关父猛地暴起,抄起手边的水杯就砸了过去,“我老关家没你这种男人!你这样肯定是要遭罪的!滚!给我滚!别在我面前狗吠!”
所以,当应知安再见关先生时,关先生的额头紫青肿了一个大包。
应知安对此事评价道:“叔叔阿姨都是明事理的人。”
“应律师,你是我请来的律师。”关先生不满。
应知安点点头,“关先生,正是因为你请我,我才要对你这个案子负责,要对你说实话,你父母平日里都是陈女士在照顾,人心都是肉长的,当然他们也会疼惜陈女士,我想这也是你不愿意离婚的原因之一吧,你离不开陈女士给你经营得这么好的一个家庭。可关先生,你享受了婚姻的好处,也要保持对婚姻的忠诚,你不能小孩子脾气只拥有权利而无义务。”
“那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我也后悔!”
“所以,接下来我的话你要好好听明白了!”应知安脸上公式化的笑意褪去,露出严肃到冰冷的表情,她在张章那里积累的情绪也让她那张好看的脸庞,显得异常威严。“你找谁做了假离婚证?有没有用于不该用的地方,比如买房。”
关先生眼睛瞪大正习惯性想撒谎否认。“这和离婚......”
“关先生。”应知安低声喝止,“离婚证属于国家机关证件,你如果真的干了这个事情,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八十条,你会构成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还纠缠什么离不离婚?我要是你老婆的代理律师,我就拿捏着这一条,我不仅能让你净身出户,我还能送你去坐牢!还有那个苟小小,我完全可以让陈女士先主张不当得利返还,把你给苟小小的钱一分不少吐出来,好在你老婆的代理律师到目前也没有这些个打算,可关先生,法官不好糊弄!”
应知安冷哼一声,所以她最烦就是这种和律师也不说真话的当事人了,“你和我说瞎话没用,我拿钱办事,只会站在你的立场,出于对你权益的最大保护,你的瞎话除了骗得了你自己,骗不了任何人。而且你看不到的事情我看到了,你自大无知过于自满忽略的风险,我也看到了。”
应知安的气势如同巍峨的高山,“你信不信,过不了几天,法官会找陈女士进行询问,不仅是为了确认你们夫妻共同财产的价值,还包括她在庭上说的假离婚证的事情。到时候,我也不必去法院,我要去派出所见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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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到时候,我也不必去法院,我要去派出所见你。”应知安说这话的事情,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AI,有一种浓浓的班味,累了,倦了,爱听不听吧......
而关先生一瞬间脸煞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应律师,这怎么办?我.....我的确买了房,可是我不是要犯罪,就是中介诓骗我的,说这样操作能够便宜点,我就是交了钱,假证也是中介帮忙办的!”
果然,还真拿假证买房了.......应知安忍住自己扶额的冲动,觉得自己这个案子的代理费还是拿少了。
可面对惊慌失措的当事人,应知安还是很有专业素养地给出最佳的解决方案:“同意离婚,放弃抚养权,要求调解,并通过法院出调解书,在对方还没有顺着这蛛丝马迹发现你做假证买房的事情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
“那不就如她所愿了!孩子不可能给她!凭什么要给她!她吃我的用我的,还想分房子走,不可能!”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嘛?”应知安盯着关先生的眼睛,“如果我是陈女士的代理律师,我会先送你去坐牢,你坐牢之后本身就不具备抚养的条件了,孩子百分之百会归陈女士,而且我不会要求分割你那套婚前财产,但我会要求分割你用假证买的房产,因为你是用夫妻共同财产在夫妻关系存续之间购买的,法律会保护你那套婚前财产,可这百分之百可以确认为共同财产的,你想不分都不行,同时,我还会和苟女士联系,从她那里换取更多你出轨的证据,出轨一方在财产分割时必然是少分或不分的,到时候你不仅人财两空,你还失去了自由。”
说到最后,应知安轻笑了一声,“你应该庆幸,我不是陈女士的代理律师。”
关先生的脸白了又白,愣了很久,才像是反应过来,“应律师,我们调解,我们要求调解,孩子可以给她。”
应知安点点头,“关于其他共同财产的分割计划,我会详细列明,今天晚上发给你,你确定后,我会去和陈女士及她的代理律师沟通。”
关先生现在只觉得一阵后怕,忍不住就想东想西,“那他们要是不同意调解呢?要是法官已经问他们这事了怎么办?要是她真要把我送监狱了怎么办?”
“所以,你应该庆幸,你的代理律师是我,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当天晚上,分割计划经由关先生确认,由应知安发给了陈女士。
坐在律所的办公室里,应知安看着窗外这个城市一片灯火璀璨,她脑子放空就这么愣愣看着。
如果经历过从高处俯视整个城市,那大概都会升起莫名的孤独感。
如果把视线拉高、拉高、再拉高,就像那张从外太空俯视地球的照片,偌大的宇宙、漂浮着的宇航员,那个时候,或许连这种孤独感都会消失。
大脑里只有空空如也的淡漠。
现在,应知安就是这种状态。
甚至在这一瞬间,她不爱任何人,不关心她代理的案件,不关心闺蜜张章的婚姻走向,不关心她父母时不时发来的小作文,不关心一切的人类,包括她自己。
“知安姐!”宋曦丹满满正能量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这份寂静。
应知安扭过头去看她,看到的便是推门而进的笑脸。
“知安姐,我看你回来就在忙,晚饭也没吃,我做了点饭菜,你要不要吃点?”
“你下班赶回家做?又赶回来?”
“也不远,我回来开我妈的车过来的。”宋曦丹笑着,眼眸里全是坦率和真诚,和初见的印象又有些不同。
应知安很敏锐地感知自己是被纳入到了宋曦丹熟人的范畴,所以一些毫无保留的情绪倾泻和亲近,才会让人物形象和初见不同。
这种来自年轻人毫不做作的友好,本来应该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可应知安看着宋曦丹脑袋顶上的“56”,很是担忧。
身为年长者,自有年长者的义务,引诱年轻人并不算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