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如今本座灵力尽失,你便当本座教训不了你了是么?白风禾冲她冷笑,而后身子一转躺下,背过身遮掩面上的红霞。
这逆仆胆子越发大了,待她有朝一日恢复功力,定要好好惩戒她一番,白风禾心道,这时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她身躯一颤,蜷身抱紧棉被,惩戒的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
女子身上的气息不同于往日闻到的皂角味,而是带着股难以察觉的暗香,深沉清冽,白风禾不免想起方才目睹的腰身。
不算丰韵,像是棵柔韧的藤,弯曲伸向天际,若摸上去,定也是滑腻柔软的。
她正想着,后背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一股热流顿时穿过腰腹,白风禾抱着被子往前挪,一只手从她背后伸来。
捏住被子一角,棉被掀起落下,二人的身体同时罩在其中。
你不能自己抱着被子,叫我受冻不是?云川止轻声道。
你方才还说你无惧寒冷。白风禾无奈骂道,双足在棉被下寻到双腿,朝她踢了一脚。
云川止在她身后吐了吐舌头,嗅着白风禾身上浓郁的香气,弯着腰蹭过去,暗暗把额头埋入她发丝。
真好,头顶是大风呼啸的茫茫荒漠,而在温暖的地宫中,她们二人同榻而眠,气息彼此交缠,云川止越发觉得踏实。
只可惜,不能抱,云川止眼巴巴看着白风禾清瘦了整圈的腰身,手抬起又放下。
面前的女人忽然动了动双肩,而后翻过身来,柳叶眼撞入云川止眼底,面色仍不算康健,可眼下却沁出灼目的红晕。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病了都宛如白玉雕花,虽脆弱却不减风采,且不知为何,这般的她在云川止眼里比往日还美上几分。
云川止绷紧了背脊,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她低垂双目,感受白风禾缓缓放于她眉尾的指尖。
此处怎么有个疤痕?白风禾问。
不是疤痕,是胎记。云川止说,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说着说着拉下亵衣,此处也有一个,同眉尾处一样的。
女子胸口的莹白猝不及防出现,白风禾抿唇一瞬,抬手拽起她衣襟,替她捂住。
动作僵了半晌,才道:说便是了,不必给我看。
云川止低眉顺眼地哦了一声,讪讪合拢衣衫。
门主往日应当,也没少看过美人。云川止脑中昏昏沉沉的,忽然开口,我记得我初到不息山时,就看见你身边围着一大圈美人。
呦,吃上醋了,白风禾勾唇。
本座自小喜欢看伶人歌舞,可也只是觉着美,至于坊间传的那些风流之言,尽数是假,只不过我为了不引人敌对,有意不去理会罢了。
白风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我如此多疑谨慎之人,如何会对那些人放松警惕呢?
云川止闻言,凤眸眯得只剩条缝。
何须同你说这些。白风禾见状再次背过身,她暗暗呼出口气,阖目道,本座歇了。
说是歇了,可她脑中却越发清醒起来,云川止温暖的身体就在背后,随着呼吸起伏,两人的衣衫隐约触碰交缠。
自己身上穿的亵衣还是云川止的,白风禾心想,她指尖不禁顺着衣襟滑过,锦缎柔滑的触感惹得她浑身酥麻。
当真是疯了不成?白风禾望着墙壁苦笑,思绪万千时,身后传来云川止小心翼翼的话语。
门主,我有点怕掉下去,我能不能抱着你睡。
好拙劣的谎言,白风禾冷笑,但她双唇微张,最后还是道:以本座如今的力气,你若真的要抱,本座还能挣脱不成?
随你吧,本座睡了。她蜷缩起身子,阖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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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交心的两小只,以及好口是心非的小白。
第98章
啪嗒一声,头顶的光芒堙灭,夜陷入静默,白风禾绷着身体等了许久,直到她隐隐觉得失望,腰间这才搭上来条温热的手臂,身后的人小心地朝她贴近。
白风禾的背脊同她胸膛紧紧相贴,被褥下的衣衫单薄,薄得似乎直接触碰到女子胸口绵软的肌肤,白风禾不禁收拢五指,将身下锦缎的褥子攥入掌中。
如今好了,当真是任人宰割,不过她并不反感,白风禾将脸颊埋在软枕中,感受云川止的手臂将她拖拽得更近,棉被起伏几下,一条滑溜溜的腿挤进了她双腿中央。
云川止。白风禾忍无可忍地开口,回应她的是声声平稳的呼吸,人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睡着的云川止八爪鱼般挂在她身上,呼吸深沉,显然是累了,想来这些天忙着潜入穹皇宫,她也不曾好好休息过。
罢了,终究是得感谢她,白风禾这般想着,心也软了下来,慢慢放松绷紧的背脊,直到完全陷入云川止的怀抱。
地宫静谧安逸,角落昏暗的烛灯散发着波纹样的微光,白风禾被跳跃的微光迷了眼,眼睫扑闪几下,亦沉沉睡去。
无间城的日子比起不息山要枯燥上百倍,不过正因为枯燥,过得反而流水般得快。
白风禾每日一半的时辰都在睡觉,待醒来便同云川止聊天逗趣儿,云川止偶尔忙碌时,便会做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拿给她玩,权当消遣。
除此之外,云川止使出浑身解数,一日三顿地好好养着她,清晨多是清粥馒头,午时和傍晚则是各种菜肴,中间还有补品丹药之类。
短短一月有余,白风禾的身体迅速变得丰润柔美,甚至比起往日还略有丰腴,脸颊不再清瘦,如同剥了皮的荔枝,从内到外散发雪白清透之色。
这日地宫之外下了酸雨,天空猩红诡谲,豆大的雨点咚咚砸着地面,顺着泥土传入白风禾的耳朵。
又下起雨了。白风禾慵懒地靠在张贵妃榻上,将手中书卷放下,抬起指尖揉着眉心,灵水,云川止可出去了?
没有。灵水温声道,她今日没有出门,将自己关在间石室中叮叮咚咚的,不知在做什么。
没出门便好,此处的雨可不比乾元界,草木触之便成了焦炭,甚是危险。白风禾放下心来。
灵水坐在她身边,用左手捏着毛笔写着什么,字迹歪歪扭扭:师尊怎知这雨不比乾元界?
书上说的。白风禾朝她晃了晃手里看了大半的书卷。
她往常其实并不爱读书,唯有那些功法秘籍能让她看得进去,可这偌大的地宫除了机关外实在没什么玩乐,只能耐着性子读。
让本座瞧瞧功法默写地如何了。白风禾伸手抽走灵水手下的纸张,垂眸扫了几眼,而后道,不错,孺子可教。
灵水抱着笔笑。
白风禾又低头读起了书,可越发看不进去,最后将书一扔,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旁还未解开的鲁班锁,叮叮当当地钻研。
不知云川止的头是怎么长的,为何会对这等复杂的东西感兴趣。白风禾捏着铜制的一角使劲甩,企图用蛮力打开,何不一掌直接将它击碎,何苦费这些脑子。
灵水不敢接她话茬,只顾低头默背功法。
白风禾半晌都没打开,气得将鲁班锁扔出老远,将身一转,软软躺倒在榻。
灵水偷偷看她一眼,大着胆子道:师尊莫不是想云川止了,我去喊她来陪您。
你也想找死?白风禾含笑看向她,灵水腰肢一抖,低头不再言语。
白风禾靠在榻上盯着不远处漂浮的石灯,凝眸陷入幽思,在地宫内的日子确实清净闲适,可她如今不能修炼,又不似云川止那样闲得住,越发觉得无趣。
加上如今不息山还身处水深火热中,她心系白霄尘,难免忧心。
云川止之后又去了几趟乾元界,可如今她也被列入了通缉的画像中,穹皇家门被偷大发雷霆,几乎将兵马派到了乾元界各处,严加搜查,导致云川止行走四方也十分费力。
更别提想法子混入不息山,联络到白霄尘了,白风禾心中着急,但知晓云川止已经尽力,所以不曾表露。
石门缓缓打开,木制的傀儡踢踢踏踏走进门,端着木案走向白风禾:门主,该服药了。
木案上放着张瓷盘,盘中滚动着几颗黑黝黝的药丸,因为她每次喝药都愁眉苦脸许久,所以云川止将汤药炼作药丸,混了蜂蜜捏成黄豆大小,方便她吞咽。
白风禾端着茶杯,捏起玲珑圆润的药丸,想到云川止辛辛苦苦搓药丸的样子,不禁心软,愉悦地咽下。
木傀儡见她服下药丸,便转身对着灵水道:灵水姑娘,主人唤你去寻她,说是有东西给你。
灵水闻言有些诧异,她看向白风禾,得到师尊默许后,这才朝傀儡颔首,轻声道:劳烦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