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行了,你走吧。等着我明天投诉你们经理去。”魏舒装作不认识她,拿过於琼手里的红酒。
第52章
房间内照着暖黄的灯,魏舒从门里往外看,於琼整张脸沉在阴影中。
要是她能是一个安静的水墨画该多好,魏舒克制不住地想。
每当她一次次把於琼推开,一次次躲着她,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来。
魏舒时而觉得自己不该拥有这样纯粹有真挚的感情。
她大概永远也学不会,像於琼这样张扬而热烈的宣泄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不会抬头去看月亮,觉得那轮明月如此皎洁美丽,就觉得月亮是属于自己的。
她会有一定的热情,只是不那么善于表达,就像身边接触她的人总会骂她一句木头,说上一句慢热。
可当这种强烈情绪出现在人眼前时,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人怀疑这是否在做梦。
只见於琼那张总是不安分的嘴一张一合:“还请您不要投诉,我会很为难的……”
随着话音落下,於琼的指尖抓在门上,然后一点一点将门敞开,敞到完全能看到魏舒整个人的程度。
胳膊上的力道重了些,魏舒心跳很快,快到身侧秦拾似有所感地警告她。
可门上的力道不减,反而有过之无不及。
从未想过看似身形纤细的於琼,力道竟有这么大。
魏舒自嘲般在内心嗤笑着自己,於琼又怎会不健身呢?
就像她和祝元箴会为了健康在家里相互监督举铁一样。
这从来就不是一个崇尚病态美的世界。
现在在为难人的,到底是谁啊……
魏舒有些力不从心,她眼神暗淡,咬着唇瓣很苦恼的模样。
可门外的人是谁?
是随性自由,洋洋洒洒喜欢在跑车里随风晃荡感受风从脸庞拂过的於琼,是看似对一切漠不关心,仿佛周围人和她无关,可又在关键时刻总是伸出援手的於琼,
她不顾一切,不顾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仍旧来到这里。
这样的於琼怎能不令人动容。
魏舒还有什么理由退缩?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回避这样真挚而纯洁的情感。
她心神恍惚着,手里奋力抵抗着的力道骤减。再一抬眼,於琼已然跻身进了门内。
当然魏舒随着秦拾捏着的胳膊不停往后退,踉跄着磕到了沙发旁支着的小方桌。
钝痛的感觉虽不及刚才的那些头痛,却也叫魏舒皱眉张着唇轻呼着。
房门关起的“咔嗒”声令三个人回过神来。
“您不是服务生。”秦拾那迷离虚幻的声音响起,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灵般。
她说话总是喜欢用各种客气又礼貌的话术,光是听的话,一定觉得这个女人是个优雅的女士。
可前提是秦拾不会通过肢体接触,给人带来生不如死的头痛与眩晕。
“我不是。”於琼眼神晃了晃,她瞥见面前的两人以一种十分紧张的姿势相处着,几乎是瞬间,她便能确认现场目前的情况。
她顿了片刻,唇角噙着一丝不算友好的笑意,她深吸了口房间里的气息,嫌恶道:“好浓的一股水汽。”
魏舒感觉这一刻她胳膊上的力道又重了些。
现在是怎样,十七不能被研究所的人知晓,於琼当然更不能被研究所的人知道。
要知道有句老话是建国后不许成精。
十七是基因改造后的人类,可於琼却是货真价实的雪鸮。
虽然魏舒没见过於琼变成雪鸮的样子……
魏舒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唇瓣,她的嗓子因刚才去厕所干呕而有些沙哑:“你快走,这是研究所的人,她要是和你有肢体接触,你会头痛欲裂的!”
话音刚落,秦拾那经久不变的脸上扬起了一道诡异的弧度,她笑起来绝对会吓哭小孩。
很适合吓唬一些晚上不爱睡觉,不听家长话往外乱跑的熊孩子。
“女士们,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随着话音落下,胳膊上的力道松了些,魏舒一直紧绷的身体骤然动起来,她抓着秦拾的肩膀借着旋转的惯性,猛地将秦拾的手臂向后一拧。
另一只手也迅速地将秦拾的另一个胳膊反剪在身后。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秦拾露出的一丝破绽里。
原本魏舒打算和秦拾慢慢周旋徐徐图之,从而一步步知晓她的目的,从她的口中试图套出一些线索来。
可偏偏於琼来了,她不得不重新思考重新更换自己的计划。
她不能将於琼置于危险之内。
等秦拾反应过来时,她那苍白的双臂已经被魏舒死死反剪在身后。
察觉到秦拾挣了两下,那力道却没想象中的大。
秦拾看起来瘦弱,没想到力量这一块,也是出乎意料的……
要怎么说,弱鸡?
这个形容词不算礼貌友好,和秦拾这样优雅的女人相差甚远,可也确实是魏舒能够想出的精准形容词。
原来将秦拾控制起来,并不困难。
魏舒还以为她会有什么其她手段。
“别动。”魏舒呼吸有些急促,她语气不算友好,甚至是有些生硬。而且她总有一种错觉,要是秦拾穿的是短袖,直接触碰她的胳膊的话,也许会抓不住她。
之前在路灯下碰到秦拾手指的那种冰凉又滑溜溜的感觉,总觉得像是条鱼。
秦拾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发展,她灰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即使是在这样的对她如此不利的境况下,她也仍然没有太大幅度的神情波动,只是露出些许惊愕来。
於琼眯了眯眼,此刻的情绪算不上好,她反而因着魏舒刚才头痛的那句话十分在意:“什么叫做通过肢体接触会让人头痛欲裂?”
秦拾没有回应,接着魏舒听见於琼说了个很荒谬的话。
“你不是人,是什么海产品基因?”於琼的眸光在暖黄的灯光里骤然一闪,她语调平稳,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这话令魏舒有些猝不及防,她大脑一时没转过弯,略有震惊问:“她不是研究员或者是研究所那边派来调查的吗?”
所以她将那些不合理都归咎为研究所准备的手段。
她从未将事情往这方面想过。
原以为秦拾会生气、会恐惧,至少会有情绪反应。
可没想到秦拾她冷哼了一声,用她那迷离的声音缓缓道:“那您又是什么?鼻子这么灵,女士,难道您和我一样是同类吗?”
没等於琼反驳她,她又定定摇了摇头:“不,不对,您不是。”
原来这是一场误会……
听着秦拾的话,魏舒这才渐渐捋清思路,她连声问:“你和十七一样吗?”
秦拾没有回应,她没有轻易给出答案,而是谨慎地盯着於琼道:“听你们的谈话,我隐约能猜出来你们都和十七认识,但原谅我此前的经历无法信任你们。我需要见到十七之后才能回答你们的问题。”
这应该是个被荼蠹很深的可怜人啊……
魏舒放开了对秦拾的桎梏,内心的柔软似乎被人触碰。
於琼仍旧盯着秦拾,她连忙掏出手机给十七打了个通电话过去。
两个人在电话里随意聊了两句,十七说这个人可以信任,还请麻烦於琼帮她做个临时的身份证件,带她去临云。
有些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也更不方便开视频电话。
於琼只好暂时对秦拾没有什么恶意,可也没敢放下戒备心。
毕竟出于谨慎,十七什么也没透露,秦拾这个女人更是嘴巴比长在土里的石头还要难翘。
而且魏舒说的话一直令於琼很介意,什么叫通过肢体接触会头痛欲裂。
这两个人在她没来的时候一定发生过什么!
於琼怕出什么岔子,连夜发信息托人找关系给秦拾弄了个电子证件。
三个人决定明天一早坐飞机回临云。
于是今晚便难捱了些,秦拾坐在单人沙发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原本头痛的感觉已经退去了,恶心的感觉也没有了。
可没过一会,那种胃里的翻江倒海的感觉又涌上来,魏舒又去厕所吐了会。
厕所里的动静不小,於琼半眯着眼眸盯着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秦拾,她不客气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这只是接触后的一些副作用。”秦拾觉得眼前似乎坐的不是人,而是一个随时能扼住她咽喉的猛禽。那种来自于内心的恐惧令她很有新鲜感。
以前在实验室里,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副作用?”於琼眉骨一扬,见秦拾没有继续说的打算,干脆不去问她的秘密,“有没有解决方法?”
其实於琼大可用能力祛除魏舒身上的负面影响,只是……
这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然而目前的局面,她还不能做这样任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