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温知新付款走人,往展馆方向走。
展厅一共分两层,内部空间很宽敞,几乎没人,像是被她清了场。
这期的衣服只有蓝色系,还都有专门的展台,都放在独立的展柜里,精心布局的灯光打下来,按照色系摆放,从近到远,由浅到深。
温知新特别喜欢五颜六色的衣服,哪怕不穿在自己身上,只是看着就开心。
她慢慢走向深处,越来越深的蓝色涌过来,好像一场海浪。
楼梯在很隐蔽的地方,温知新慢慢走上去,入眼是更为空旷的空间。
和一楼不同,这里只摆放着一条裙子,没有展柜遮挡,超长的裙摆铺开。
这一层没有灯,环境昏暗,只有裙子旁边打着一星半点的光源,照在裙子上,也照在了温知新身上。
裙子上半身是抹胸款式,胸口用真丝围出一圈水仙百合。
从腰部开始,浅色调的红橙黄绿青蓝紫色的渐变一直延伸到裙摆,展开来好像半道彩虹,最外层罩着一层飘逸的薄纱,绣着立体的蝴蝶。
水滴形状的钻石点缀其间,熠熠生辉,好像人鱼的眼泪。
角落里标着这款裙子的名字,一句话简介和和设计师。
W。
献给眼泪、夜晚和十七岁天马行空的温知新。
——Kian
于是,时隔经年,十七岁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的裙子一定要梦幻豪华漂亮,裙摆要三米长,颜色要是红橙黄绿青蓝紫渐变,还要有花有蝴蝶有钻石——”
一个少女时代随口讲下的玩笑话,时隔经年,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眼前。
温知新眨眨眼,攥紧了手心里那颗镂空的心脏。
一个人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从小到大,温知新说的话都很少被听到,
她只需要好好学习,拿好成绩,找好工作,她的情绪,她的表达,她的想法通通不重要,所以她才会写小说做记者,写那些说出来没人会听的话。
但某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话很少,很气人,却偏偏能记住她说过的每句话。
哪怕是随口一说的玩笑。
成长的过程是需要舍弃一些东西的,天真、幻想和一些非谁不可的坚持和勇气。
温知新全部同意,但此时此刻,她隔着一层不清晰的玻璃,仔细端详着那条裙子,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裙,真是梦幻、豪华、漂亮的无与伦比。
温知新攥紧手里那颗镂空的心脏,忽然想重新回答温倩那个问题。
–非他不可吗?
–非他不可。
“喜欢这条裙子吗?”
温知新红着眼睛回头,看见祁昂站在很微弱的光里,英气的五官此刻十分柔和。
“你什么时候设计的?”
“你说完之后就开始画,当时只觉得赶不上十七岁生日的话,作为十八岁生日礼物送给你也很好,没想到两个都错过了。”
一直到二十四岁才重见天日。
祁昂问:“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
温知新流着泪点头,哽咽着说:“一模一样。”
祁昂一点一点擦掉她的眼泪,“一模一样怎么还哭,温知新。”
“就哭,这你也要管。”
“哭吧。”祁昂把人拥进怀里,脸颊轻轻擦过发丝,手掌轻抚头顶,“咬也可以。”
温知新埋在祁昂颈窝,一边流泪一边给他一拳。
祁昂笑出声,锁骨被咬了一下。
疼痛感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此时此刻,他和温知新在拥抱,呼吸的胸膛紧贴在一起,心脏在共振。
“温知新,我昨天又梦见你了。”
温知新声音闷闷的,“梦里我是好人坏人?”
祁昂对上她探究的视线,歪了下头,“爱人,可以吗?”
温知新说:“你梦都梦了,还问什么可不可以。”
祁昂拂开沾在她脸颊脸庞的碎发,轻声说:“我不想只在梦里□□人,温知新。”
“那怎么办?”温知新踮脚仰头,吻在祁昂嘴唇,哭过的眼睛水润明亮,“恭喜你,美梦成真。”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
首先,感谢大家。
愿意看我的文字,这对我而言是莫大的荣幸。
如果某一个情节/某一段话/某一个人能让你感觉到一点快乐/满足/幸福,那我写的这个故事就有了意义。
其次,谢谢温知新。
我无法更精确地表达我多爱她,这个故事就当作我献给她的情书。
她永远鲜活生动,有目标肯坚持,遇到困难会哭泣但不会被打败。
也恭喜小祁,美梦成真。
十七岁说的人生圆满终于圆满。
最后,仍然要感谢大家。
我不是很合格的创作者,没天赋没灵气。
靠着热爱和冲动写了两个故事,侥幸获得了一些关注和爱。
谢谢你们,我的朋友。
谢谢你们喜欢过这个故事。
追更辛苦了。
番外见。
有想看的可以留言,能写都写。
# 童话镇
第64章 番外 恋爱日常(一)
祁昂一直留在新川,公司项目推进顺利,不用他出面,这段时间他就担任温知新的司机,顺带见了不少她的朋友。
温知新就会介绍:“祁昂,我男朋友。”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舒心。
今天他们一起去陶千雁家过生日,以好朋友和好朋友的男朋友身份。
温知新瞥他一眼,“这么开心?”
“嗯。”
正好红灯,祁昂踩下刹车,倾过身来和温知新接了个吻。
到公寓,两个人拎着礼物和蛋糕敲开陶千雁家门。
“生日快乐,陶陶。”温知新先把礼物递给她,“两份是你的,一份是给庄工的。”
“他还有份呢。”
“当然,也不能白让人家做饭。”
菜已经做好,陶千雁男友掌勺,色香味俱全。
温知新想起刚上班那会儿自己连吃一个月外卖,陶千雁实在看不下去,把人拽到自己家,她男朋友下厨做了四菜一汤,差点把温知新香飞。
陶千雁和温知新是大学舍友,大学时陶千雁生活比较拮据,恰好温知新赚了不少稿费,天天换着理由请她吃饭,送她礼物。
毕业后温知新本打算全职写书,又觉得没意思,考了新传研究生,拿到记者证又和陶千雁做了同事。
更巧的是,祁昂和陶千雁男朋友庄鸣也认识,两个人之前做过同一个项目,还都是乙方。
所以今天这个生日局格外轻松。
桌上,温知新和陶千雁聊的热火朝天;桌下,温知新和祁昂的腿蹭着腿。
祁昂不喝酒,温知新喝。
铝罐冰啤酒,尝试一次没打开,递出去,祁昂还在和庄鸣说话,单手扣住拉环,轻松拉开,温知新收回手喝酒。
整个过程两个人没看彼此一眼。
天色已晚,温知新和祁昂回家,路上闲聊,温知新说:“陶陶她男朋友做饭真是太好吃了。”
祁昂在开车,只是匆匆看她一眼,问:“比我做的还好吃?”
“不一样的好吃。”温知新认真思考比较,惹来额头一击。
“嘶——”温知新捂着头,瞪祁昂,看他侧脸表情云淡风轻,还带着坏笑,“祁昂,怎么这么讨厌。”
“你先说他做饭比我好吃的。”
“我说的是不一样的好吃,你懂不懂什么叫‘不一样’,这明明是并列第一。”
“谁是你男朋友,温知新。”
“当然是你。”
“原来你还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这和你们谁做饭好吃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性格原因,也许是职业习惯,温知新对很多事情的评判都十分理性,谁是她男朋友和她要支持谁,这是完全的两件事情。
祁昂很早就明白这点。
他说:“温知新,一些不重要的小事是可以无条件选男朋友的。”
温知新问:“你很在乎这些?”
“对。”祁昂现在已经可以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心思,“我很在乎你有没有选我。”
“可是我还是最喜欢吃你做的饭。”温知新说,“这个是谁都不能比的。”
祁昂“哦”了一声,又忍不住笑起来。
温知新也笑:“真幼稚,祁昂。”
又是红灯,祁昂又和温知新接了个很短暂的吻。
“啤酒味道。”
“这会算酒驾吗?”温知新问。
祁昂看她一眼,表情云淡风轻,一本正经:“这种程度不算,深一点有可能。”
温知新:“祁昂,你红着耳朵说这种话还挺可爱的。”
好悦耳的声音,好挑衅的话。
“……”
明明是温知新喝的酒,醉的好像是祁昂。
一进门,他就亲了上去,从客厅到卧室,轻吮嘴唇,一手护着肩背,另一只手托着温知新的屁股,让她两只腿都盘在自己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