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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接着细微的电流顺着血管流经全身,带着触麻而躁动的热意……
  这种感觉很熟悉。
  李轻池最早的记忆要追溯到躁动的青春期,有过的为数不多几次尝试,那时候他并没有明确的性幻想对象,更多是好奇心使然。
  但在确认自己喜欢付惊楼过后,他便如同打通任督二脉,频频梦见付惊楼,内容还都不是些能见人的那种。
  然后他醒过来,察觉自己的反应,再自暴自弃地纾解。
  这个过程对李轻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当人被欲望全然驱使的时候,很像是濒临死亡,连呼吸都困难,只得拼命抓住所谓的救命稻草,实则是狼狈的沉沦。
  所以他大多时候会克制自己,静静等待反应过去。
  可今晚的李轻池醉得不轻,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变成了暧昧的挑逗因子,肆无忌惮地燃烧过五脏六腑,由上而下,抵达下腹。
  这种感觉如同滔天巨浪,来势汹汹,李轻池本就是自制力尔尔的人,更遑论是此刻。
  他偏开头,目光在付惊楼那张英俊却不见喜怒的脸上游弋,忽而转向他的身后。
  窗外昏暗一片,仿佛被寂静迷蒙的黑夜完全笼罩。
  他微微阖眼,眼眶被酒精烧得绯红,将耳朵贴在听筒处,喃喃出声:“你那边天黑了吗?”
  他闭上眼,不再去看付惊楼,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
  片刻停顿后,付惊楼说“不是”。
  “巴黎下了一整天的雨,”他低声说道。
  付惊楼嗓音里混含的磁哑在电流声中性感得要命,分毫不错钻进李轻池耳朵里,像一根微微颤动的手指,在他最脆弱的地方虚虚一拨……
  李轻池弓着脊背,从嗓子里溢出一声低吟。
  那边付惊楼呼吸一顿,再响起来时,嗓子似乎更沉了些。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叫他名字:“李轻池。”
  甚至不是疑问,而是心照不宣的陈述。
  李轻池整个人猛地一颤,闭上眼,脖颈扬起,漂亮的线条被拉得修长,青筋凸起,竭力平静地从喉咙应了一声。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说话都带着喘:“再叫我一声。”
  付惊楼的呼吸声骤然加重,粘稠而暧昧的氛围在黑夜中穿梭,裹挟着蓬勃跳动的心脏声,抵达世界的另一边。
  没有听到对方回答,李轻池轻轻呼出一口气,内容如同祈求,却是命令般的口气:“付惊楼,求你。”
  几秒钟过后,付惊楼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李轻池,你在做什么?”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天,整个巴黎都是湿漉漉的,室内的空气也像带着雨水的潮气,厚重黏腻。
  可一切都不及李轻池。
  对方笑了笑,呼吸急促,嗓音勾人得要命:“我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又说:“叫我,付惊楼。”
  那股火再一次烧了起来,野火燎原般,肆虐过整片荒芜,付惊楼察觉到。
  困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最原始的冲动,铺天盖地袭来,是比此刻的巴黎更大的雨。
  付惊楼喉结滚动,闭上眼,将手机贴在耳边,手伸进单薄的被子,将原则尽数抛弃。
  片刻后,他低哑着嗓子,连呼吸都仿佛带着蛊惑: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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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46章
  艹,酒精害人。
  这是李轻池酒醒以后唯一的想法。
  他浑身上下一片布料都没有,躺在床上,被子松松搭在身上。
  已是正午,昨晚忘记关窗,盛夏最猛烈的阳光径直照在眼皮上,灼烧起紧绷的刺痛。
  李轻池眉头紧皱,宿醉带来的头痛像是在脑子装了弹簧,记忆随之回笼。
  然后李轻池搭在眼皮上的手一顿,人跟着僵住,许久,才十分难以置信地吐出一个“艹”。
  这下完了。
  李轻池也顾不上回味了,一个翻身从床上蹦起来,扯了条家居裤套上,扭头去找手机。
  他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遍,最后终于在沙发缝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一垂眼,几个带着微妙暗示意味的纸团还散乱在地板上,李轻池霎时挪开目光,飞快地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罪过,实在罪过。
  等他做贼心虚地检查完还有没有其他“漏网之鱼”,这才长舒一口气,岔开腿大喇喇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消息往下拉过。
  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
  但置顶的聊天安安静静,最后停留在他打过去的那通视频连线上,没有任何新消息。
  那瞬间李轻池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或许有些失望,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昨晚的行为太过火了,近乎冒昧,付惊楼或许更多的是愤怒。
  愤怒李轻池明明说不爱他,却又要隔着千里迢迢打一通电话,只为泄火。
  他抓了把蓬起的乱发,一脸愁容。
  接下来的一整天,李轻池都没有收到付惊楼的消息。
  俱乐部那边刚定下新基地,虽说他是老板,日常事务有经理负责,但有些东西还得亲力亲为,午后上班已经算是消极怠工,李轻池不敢再犯懒,吃过午饭便去往基地。
  整整一个下午,李轻池开会开到口干舌燥,连手机都没机会看一眼——其实也有故意为之的成分,李轻池不太敢面对。
  如果仍旧没有付惊楼的消息,李轻池必然会失落,可如果有,李轻池又该惴惴不安对方的态度。
  粉饰太平,当做无事发生?
  还是不留情面再次一别两宽?
  哪个结果都不在李轻池的期望之中,不如逃避。
  晚上九点,俱乐部最后一场会议结束,李轻池口干舌燥,回到办公室,懒懒靠着椅背,偏头打开手机。
  空空如也。
  头顶冷白的灯光打下来,李轻池垂着眼,清秀的眉眼仿佛也被蒙上一层冷光,他嘴唇抿得有些直,脸上看不出什么多的情绪,点开了付惊楼的聊天框。
  长指一抬,正要打字,一通视频弹出来,李轻池手指一抖,点击接通。
  是罗文丽。
  李轻池微微一顿:“罗女士。”
  他勾了勾嘴角,换了个更散漫的姿势:“怎么这个点儿还不睡,在外面?”
  罗文丽那边背景是一片白墙,不知道在哪里,她披着头发,表情不太好,叹了口气,说:“在医院呢。”
  李轻池骤然坐直了些,拧着眉:“你生病了?”
  “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小子,急什么,”罗文丽说了他一句,“是覃之兰,她今早上在讲台上摔了一跤,就……没起来,现在还在抢救室。”
  罗文丽:“我上午已经给小楼打过电话,他现在在飞机上,估计明天一早才能到,我也不知道你那边忙不忙,要不要回——”
  “我马上订票,”李轻池已经拿着车钥匙往外走了,面色凝重,但语气还算冷静,“覃姨那边您先照看着,我估计也明早到,到时候接了付惊楼一起过去。”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李轻池抽空给付惊楼发了信息,也没说些其他的,现在也顾不上,只说自己在机场等他。
  一晚上过得兵荒马乱,他连夜飞到平湖,在机场接过罗文丽的视频,简单交代几句,让他多注意安全,李轻池都点头应了。
  大约在十一点出头,付惊楼拨通了他的电话。
  那头付惊楼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是语速比平时稍快:“李轻池,你人——”
  李轻池手机贴在耳边,人流鱼贯而出,步履匆匆的行人中,他一眼看到付惊楼,举起手对着那边扬了扬:“我看到你了。”
  付惊楼低声“嗯”一声,通话被挂断,很快,他走到李轻池面前,两个人目光沉沉对视一秒,眼睛里像是装着很多话。
  但谁也没说出口。
  最终付惊楼只朝李轻池点点头,淡声说:“走吧。”
  他这趟行程显然很匆忙,只背了个包,电话没停过,在车上又说了很久,那头大概是付莒,不知道对方说到什么,付惊楼蹙了蹙眉:“不用,我在就行。”
  ……
  等到电话挂断,也已经快到医院,李轻池看向他:“付叔?”
  付惊楼“嗯”了声:“他人在海市出差,刚和我说要回来。”
  他神色平静,只是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伸手揉了揉眉心,掀起眼皮,与李轻池对视。
  “连夜飞回来的?”
  “正好有票,”李轻池心跳不合时宜地加速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出租车在市中心医院门口停下,两人没再交流其他什么,只快步上了楼。
  覃之兰昨天晚上做完支架手术就已经转进ICU,付惊楼到后,又找过医生问了相关情况,说是椎管狭窄引发的脑梗,所幸程度不重,目前身体各项数值还算得上平稳。
  三天左右如果恢复较好,度过危险期,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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