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王爷回的太迟了,早晚两次得补。
第一次听说哄人的话还可以后补,荀还是说的面不改色,谢玉绥笑着揉了下他的头发。
最近祁邾二国战事方止,四处颇乱,今日朝上皇帝再次提起想要我到各处看看,主要是往北而去,考察民情之余,安抚一下居于前线城镇的百姓。
怕是居心不良罢。
已经推了。谢玉绥道,小孩儿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荀还是低笑。
谢玉绥:且先进屋罢,如今气温虽高,但风吹多了你身子又要不痛快。
荀还是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瞧着谢玉绥似乎又要出去,快走两步。
这是又要去哪?如今不过相处几日王爷是就要厌倦了?荀还是掸掉谢玉绥肩上的落花,咬着他的耳根说:既以我为质,王爷可要时刻将我带在身边,万一丢了可怎么好?
谢玉绥握住荀还是的手将其推开,带着点揶揄道:那就劳烦荀阁主站在厕外,做个守厕侍卫。
荀还是摇摇头:我怎好抢了您侍卫的差使,不过我倒是可以帮王爷扶着。
谢玉绥:
他怎么就忘了这只狐狸从来都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
眼看着荀还是脸上笑意渐深,谢玉绥突然弯腰,胳膊横在膝窝处,在荀还是一脸震惊中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之后报复似的在他唇上用力一啄:当真是身体好了又开始不老实,闲着没事就去睡觉。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荀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被这么抱着有什么丢人,胳膊一伸直接搂住谢玉绥的脖子,眼底光芒流转,眼尾翘起一个勾人的弧度:睡觉多无趣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应该做点应景的事。说话间他转动着方才从谢玉绥肩头捡到的合欢,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玉绥嗤笑一声:荀阁主太高估自己了,就你这小身板还是自持些较好。
荀还是现在也就敢嘴上做点功夫:唉,可惜了,人不能及时行乐活着又有何趣。
看来上次荀阁主未能尽兴,这确实是本王的不是,回头让李兰庭多给阁主配一些补药,得早日养好身子才是。
荀还是脸埋在谢玉绥的胸口处笑得浑身颤抖,直到被安置在床上,他看着谢玉绥往他身上扯棉被顺口道:真没想到当初在邕州随便遇到的人还是个奇人,原本以为我真的要交代在东都了,竟还能有机会见见你的王府。
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谢玉绥面无表情,你跟我说你能好,让我无须担心。
荀还是:
这话没法接。
谢玉绥面色明显阴沉了许多,将被角掖好后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说正经的,虽说今天我又将皇帝搪塞了过去,但是几次三番下来,终有一日我还是要出去一趟,你如今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但是留在王府也未必安全。皇帝什么想法你我都懂,若见不好,其他无需操心,你且自保为上。
荀还是懂谢玉绥什么意思,可是一想到这一王府的人:总不至于像邾国皇帝那样丧心病狂吧?你到底还是个王爷,想要个处置你的罪名并不简单,这小皇帝刚刚上位,总应该能安稳上几天。
谢玉绥摇摇头。
若是小皇帝有脑子就不会现在急着将谢玉绥支出去,虽说祁国朝廷不如邾国那样腐烂,但毕竟新皇上位,根基不稳,正需要一人坐镇,即便想要除掉谢玉绥也应当在自己根基稳固之后再徐徐图之。
荀还是未再多问,点点头道:放心,虽说我现在相当于一个废物,但逃命应该还是可以。
谢玉绥见此松了口气,拂开荀还是贴在眼角的碎发。
荀还是一把抓住那只还未来得及撤走的手,拿到嘴边轻轻吻了下指尖。
时间尚早,既不给吃肉抱抱行么?他撒娇似的软着嗓子,可怜巴巴道,王爷,好困哦,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荀阁主:要亲要抱要睡觉~
谢王爷:(又得洗冷水澡)
第101章
之后没多久谢玉绥果然还是被派往边境巡查,还需探看从邾国处得来的三座城池状况如何,这一路也算是长途跋涉,没有几个月回不来。
没了谢玉绥,荀还是一改从前矫情模样,每日按时吃饭吃药睡觉,连吹风都十分自律地吹半个时辰就进屋,乖得就像是换了个人,未整出其他幺蛾子。
上午日头尚且不算毒,李兰庭屋檐下看着穆则晃着扇子熬药,嘴里叼着不知道从何处寻来的狗尾巴草,看起来一点大夫的模样都没有:豫王这一趟估计还得在阳宁城外的那座山里多逗留一段时间,咱这边有几味药材不算多了,上次那么多人在山里搜寻了这么多,也禁不住药罐子这样个吃法。
穆则摇动扇子动作未停:王爷有心。
可是有心啊,我都怀疑他派兵攻打阳宁和郢州就是为了那座藏满草药的山。
穆则想说你可以去掉怀疑这两个字,就阳宁和郢州那两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下来有什么用,但是想想这话不应该出自他口,遂紧盯着晃动不已的药罐盖子发呆。
眼看着盖子越跳越高,穆则低声问道:阁主的身体如今
别想那么多。李兰庭拿出嘴里的树枝捏在手里,你阁主还能活着就是奇迹。
先前王爷似乎说阁主只有三年的寿命,如今算算,还有半年了罢。
最初如何我不太知晓,毕竟那时候我也没想到随便见着个人会是这样的人物,即便知道我也没胆子用这半瓶不满的医术去给他看病,要不是被王爷抓着你以为我想待在这?你们阁主也是运气好,如今只要不随意动用内力,虽说身子弱了些,但能活着不就好么?李兰庭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活着才是目标,其余的都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他是这么想,穆则却不这么觉得,他太了解荀还是了,正因为了解才更加不安。
若是动用内力会如何?
李兰庭耸耸肩:上次侥幸没有出事的经脉直接给你来一场烟花盛宴。
穆则:
*
谢玉绥这一走走得时间不短,期间断断续续会来一些信件,大抵是说路上的一些事情,他本不是一个会逗趣的人,信写的中规中矩,偶尔里面会放上一两朵压扁的花。
荀还是每次看见花都能想象到他摘花夹到书里压着时,一旁侍卫会是什么表情,尤其是邬奉。
前段时间攻打齐国之际,率军的将军便是邬奉亲爹,这会儿还守在边境未归,邬奉跟着谢玉绥北上少不得要去寒暄一番。
转眼院子里的海棠花谢了个精光,荀还是却还在抱着药罐子过日子,身上未曾见好却也没有更加严重,他自己估计,若是真的死里逃生想必下半辈子也就跟现在无甚差别的过下去了。
天气渐凉,白日有太阳还好,夜里的风却染上了寒意,本以为谢玉绥这趟怎么都得等到年底才归,然而树上的叶子方开始变黄飘落,他送回来的书信里就已经表明了回归之意,想必在下雪之前人就已经能到裕安城。
荀还是如今跟整个王府的人都已经熟络,虽说他依旧很少出院子,但是一应仆从管事都很喜欢这位尚且不知道身份的公子,毕竟他除了模样漂亮以外,见人总是笑眯眯的,凡是跟他搭话之人都能说上几句。
既无架子又善聊天,长得又天仙似的,谁能不喜欢呢?
李兰庭见着这一幕连连摇头,好像看见第一次见着荀还是的自己,便是被这个人畜无害的外表所欺骗,还以为这是一个面子里子都干干净净的公子哥。
秋意渐深,一场又一场的雨降温地一再压低,荀还是惯穿那件薄薄的青衫,只是考虑不太健康的身子板,在院子里坐的时间短了许多。
管家已经习惯每日过来聊几句,问问有没有需要,今日方一进院子就瞧见青衣公子正被李大夫赶着回屋,忙上前问道:怎么的这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李兰庭不敢真的推搡荀还是,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另一边回头应着管家:没,只是这病人不听话穿的太少,怕他在外面吹风太久。
呦,倒是我疏忽了,忘了小公子怕冷,等下我去着人给小公子准备几个炭盆,现在风确实凉了,小公子身体不好更是要多加注意,莫要着了风寒才好。前日得到消息,王爷已经启程回裕安,过段时日便是要回来了,小公子每日在府上想必闷得慌,等王爷回来小公子便跟王爷出去走走罢。府上人不知道这位青衣公子的姓名,便是见他模样看起来年岁不大,便都称其为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