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名毋庸置疑,还是青草牛奶。
“我很喜欢你呢。”裴西稚重复。
话落,屋内诡异地安静下来。
如果是其他对梁砚舟有想法的人说这样的话,即使是实话,那也一定会被梁砚舟划入居心叵测的名单里。
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裴西稚,是连一句话真正的意思都可能无法理解的人。
除了相信。
梁砚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裴西稚往前站了点,他想去看梁砚舟的表情,想借此确定梁砚舟是否会改变想法,同意和自己亲近。
奈何会议室的窗帘半合,仅凭办公桌上的一小盏台灯与微弱的自然光线,裴西稚并不能看清楚。
等待变得焦灼,桌角运行的传呼器完成了使命,‘滴’的一声发出提醒。
“要不……”
“站……”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缄口。
裴西稚本想说‘要不我先下去了’,但梁砚舟开口了,他就不想这么说了。
几秒后,依旧没有人说话。
梁砚舟半眯起眼睛,自下而上扫视他一遍,指尖轻点座椅扶手,语调松散地对裴西稚下命令:“站过来。”
第19章 我没有无理取闹呢
梁砚舟的命令似乎有什么魔力,裴西稚完全无法抗拒。
棉质毛衣的下摆蹭着桌沿过去,明明没摩擦出什么声音,裴西稚却感觉耳鸣了一瞬。
他站到了梁砚舟面前,奇怪的是,梁砚舟即使是坐着,甚至姿态十分随意却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裴西稚的心倏了倏,轻轻咽了下口水,垂下眼,目光澄亮地望着梁砚舟,颧骨下方的黑痣忽而在一片阴影中变得更加明显。
“再往前点。”梁砚舟的嗓音低沉,语气不容置喙,双手垂在座椅扶手两侧,一双长腿搭在座椅两边岔开,让裴西稚有足够的空间继续往前站。
等到裴西稚照做站前去了,又接到了梁砚舟的下一个指令:“低头。”
“嗯……”裴西稚应了声,心不由得慌乱起来。
微凉的指尖扶住桌沿,汗湿一片。
他一点一点向梁砚舟靠近,纯净干净的眼眸多了一丝水汽,视线全落在了梁砚舟的薄唇上。
相距不过几厘米,梁砚舟倏然抬起右手,宽厚的手掌搭在了裴西稚的腰间,和暖的、带着西柚清香的气息洒在他的颧侧,半是调侃地问:“你以前跟别人的时候,会这样无理取闹吗?”
“啊?”裴西稚一怔,想要亲吻的人近在咫尺却被一只手桎梏得无法继续向前,有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他懊恼地低下头去推梁砚舟的手,边说:“想亲你才不是无理取闹。”
梁砚舟小腿侧着,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点:“是吗?”
裴西稚忙答:“当然啊,想亲你这怎么能算无理取闹?”
“偷换概念啊?”梁砚舟勾了勾唇,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摁着裴西稚的腰,让人顿在原地,漫不经意的:“裴西稚,你没有在无理取闹吗?”
“没有啊。”气息交缠,场面有些变得混乱,裴西稚不挣扎了,莫名乖顺地伸出手去牵梁砚舟的另一只手,抬起,然后汗湿的指尖把梁砚舟的手掌打开,用光滑的脸颊蹭了几下掌心,小声道:“我没有无理取闹呢。”
“那你追着要亲我是在做什么?”梁砚舟的右手从裴西稚腰间撤回,半睨着眼,自下而上,任由他牵。
裴西稚思考着,稍稍低下头,偏粉但饱满的嘴唇动了动,圆润的眼睛看着梁砚舟,没有说话。
“想不出——”答案吗?
梁砚舟的嘴唇一凉,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在一秒钟前。
裴西稚快速地垂下脑袋在梁砚舟的唇上轻点了一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松开梁砚舟的手,后退几步退到了门口,表情还有些得意。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又重新探进了脑袋,略潮湿的眼睫微微弯曲,双手扒在门边,语气可怜又雀跃:“我说了只亲一下的。”
梁砚舟的身形稍有停滞,面色却依旧如常,他垂眸看了眼还未收回的手,语调没什么波澜地告知裴西稚:“我并没有准许你亲。”
“你刚刚不是想让我低头亲你吗?”裴西稚站直身子,又走进来,疑问道:“你刚刚明明就是想同意我亲的。”
“你想多了。”梁砚舟说。他从座椅起身,把结束运行的传呼器关掉,侧身略过裴西稚往外走。
“没有想多啊……”裴西稚乖乖关上会议室的门,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看起来十分苦恼:“我亲都亲了。”
“那能怎么办呢?”梁砚舟不答,他又问:“总不能时光倒流吧?”
“不怎么办。”梁砚舟见裴西稚是真的苦恼,故意道:“我没有同意你却亲了,就按随意对他人进行骚扰行为算吧,我明天通知警署的人来接你。”
“那要接我去干什么啊?”裴西稚焦急地跟在梁砚舟身后,追问道。
“不干什么,就进去喝两个月茶而已。”梁砚舟恐吓道。
两人从二楼下来,裴西稚担忧自己自己真的会被抓进去,开始细数往事控诉梁砚舟:“我只是亲一下怎么就会被抓进去呢?你之前都把我睡了,怎么没有被抓进去。”
“那不是你自愿的吗?”梁砚舟没好气地笑了下,端起桌上的杯子在饮水机里接了杯温开水喝,而后说:“你当时邀请我的,情况不一样,现在我没有准许你亲我。”
“梁砚舟,那你现在准许一下吧。”裴西稚气得眼泪快要掉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他坐到梁砚舟身旁,尝试像电视剧里的那样,跟梁砚舟讲讲人情世故与你来我往:“但是我都准许你睡我了,你准许我亲一下不行吗?”
梁砚舟把玻璃杯放下,垂眼看了看被牵住的衣袖,说了句‘把手松开’,然后坐到了沙发,学裴西稚磕磕巴巴的语气逗他:“不可以呢。”
“你怎么这样……”裴西稚叹了口气,转过身,指控道:“就你最小气了。”
这话任谁听了都不免觉得有歧义。
但偏偏梁砚舟表情没什么变化,长腿微微交叠,姿态随意地问:“怎么,以前这样亲别人没被请去喝茶过?”
裴西稚不说话,往前挪了挪,他本想顺势坐到梁砚舟旁边去,结果被桌脚绊了下,直接膝盖跪到沙发,整个人栽到了梁砚舟的怀里。
“……”
“没、没亲过别人。”空气静止几秒,裴西稚抬起头看着梁砚舟的眼睛,双手下意识攥着梁砚舟的衣袖,声音细碎地可怜道:“梁砚舟,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还是不要抓我吧。”
梁砚舟没有说话,此刻他在思考下午几点需要去指挥基地集合,同时又在思考最近指挥中心派发的任务似乎有些少。
否则他也不会无聊到在这里逗裴西稚玩,而裴西稚什么都不懂,逗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想到这,他松开扶着裴西稚腰侧的手,语气不似刚刚的玩笑,确有此事似的告诉裴西稚:“起来,以后不要这样了。”
“那你准许我了吗?”裴西稚没撒开手:“是吗是吗?”
“是这个意思?”他追问:“梁砚舟……”
梁砚舟被问得烦了,侧开脸,话语里无语且带着警告:“是,就这次。”
“那就好!”确定了梁砚舟这次会放过自己,裴西稚开心起来,连忙从梁砚舟身上下来,还不忘保证:“我下次不会了。”
虽然有点难过以后不能轻易亲梁砚舟了,但他好歹没有把自己抓到警署里去,不然等到自己在狱所里暴露了气息,狱所无缝衔接实验室,那才是真正悲催的事情。
裴西稚这样想着,很快就安慰好了自己。
玩笑过后两人安静下来,为了不再惹梁砚舟烦,裴西稚坐到梁砚舟对面默默玩起了手机。
“周时序让我告诉你唐彻的手机丢了,没法联系你。”安静了会儿,梁砚舟忽然开口。
“啊?手机丢了。”裴西稚想也没想就说:“那你不是有我的好友吗?等他新手机弄好了,你把我的联络方式发给他吧。”
“……”梁砚舟懒得计较裴西稚的指使,把开会前周时序发来的消息带到:“他说唐彻听说你生病了下午要来看你。”
“好啊!”裴西稚点点头道:“那你下午是不在家里,要出门了吗?”
“上班。”
“哦……”
中午,两人一同在别墅吃了个午饭。
过后一个小时左右,梁砚舟出了门,他出门没多久唐彻就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别墅。
并且唐彻这次不是空手来的,他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过来,提着走路的时候会发出叮铃咣啷的碰撞声,看起来还有点儿重。
“这是要做什么呢?”裴西稚把电视关掉,从沙发起身,看着唐彻问道。
“打麻将啊。”唐彻把麻将盒放到桌上,笑嘻嘻地跟程伯、冯澜打了个招呼,然后让开路让身后的保镖把麻将桌搬了进来:“这不刚好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