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以及每天都会定时定点向全城用户投放‘当日指挥官人气值排名’的全球聚焦APP,梁砚舟一直都是第一名。
而第一名会出现在首页词条,因此裴西稚每天都会点进去观看。
但不幸的是,裴西稚越来越依赖梁砚舟的气息。
以至于耳朵时常会莫名地变出来,有更甚时连尾巴也未能幸免。
又幸而乌曼城地处北部,到年前,积雪厚度已经没过了小腿,便利店出于安全考虑,给员工提前一周放了年假,裴西稚才不至于在人前暴露身份。
想起先前偷听到实验室要通过气息提取与血液共感抓自己。
裴西稚曾纠结过几次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梁砚舟,却都被来打麻将的唐彻在私下驳回。
理由是梁砚舟正处于选举初阶,一切不利于选举的事件,梁砚舟都不会准许其发生。
唐彻说:“如果你不想变成他建功立业的基石,不想他拿你去换前途无量,就一个字也不要说。”
裴西稚妄图替梁砚舟进行辩驳,皆被唐彻的一句‘你听我的就对了’强制结束。
经由唐彻的几番劝导,裴西稚也只好暂时将这想法搁置。
大约是跟唐彻谈话后的第三天,距离新的一年还有十几个小时,裴西稚的耳朵再一次变了出来。
当时外面正飘着丝丝细雪,跟蒲公英的种子似的,轻飘飘落下来,粘在了玻璃窗上,一片一片叠在窗台边缘,四处都白得透光。
大家在厨房忙碌年夜饭,裴西稚不懂做饭,被赶到了客厅看电视。
冯澜说要营造些过年的气氛,就关掉了屋内的暖气,改烧了壁炉,整个屋子烤得暖烘烘的,边边角角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橙色光芒。
裴西稚好奇地观摩了好一阵,才趴到沙发上去看无聊的综艺节目。
放广告的间隙,裴西稚拿出手机,给承诺了今天会回铭檀的梁砚舟发去了催回家消息。
刚发完消息没几分钟,裴西稚忽而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发顶又隐约传来了熟悉的痛感。
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裴西稚第一时间挪回了房间,他颤着指尖,随意地把门锁上,随即开始发消息轰炸梁砚舟,以此来提醒他快快回家。
但足足等了快两个小时,程伯已经第二次来敲门提醒他很快可以吃晚餐了,梁砚舟都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消息没有回复,附近也没有车轮滚动与开门的声音。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裴西稚躺在床上,因难受而不断扭动的喘息声音。
第33章 这个不可爱吗?
晚上十点,跟平日聚餐没什么区别的新年晚宴结束,梁砚舟与路漾承、周时清在公馆停车场告别。
坐上车,梁砚舟的手机分别弹出了,梁院说他现在竟然还会像少时一样提前离席的指责消息。
以及晚宴三个小时里,裴西稚发的催回家消息,一共八十九条。
这么一看,相较于宴会厅长辈们的阳奉阴违,裴西稚确实是更需要梁砚舟陪同过年的人。
毕竟裴西稚很爱哭又很粘人,如果今天让他独自过年,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何况梁砚舟在此前的某个下午,承诺了裴西稚会回来跟他一起过年,而梁砚舟又是一个不喜欢违背承诺的人。
所以提前离场去履行承诺,也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梁砚舟心安理得地略过梁院的消息,点开了与裴西稚的聊天框。
最底下的一条是四十五分钟前发过来的——一条时长七秒钟的语音。
梁砚舟点了播放,只有些衣料摩擦的声响,并没听见裴西稚说话的声音。
他往上划了几下,大致看了眼,回了一条‘在路上了,困了就先去睡觉’。
但奇怪的是,一直到豪车驶进铭檀,裴西稚都没有回复。
院子里的北美海棠枝桠上挂了几个红色灯笼,残留的叶片落满了雪,灯笼表面也凝了一层薄冰,在灯光下,显得分外透亮。
别墅里的灯都还亮着,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睡了的样子。
梁砚舟在院子里下车,慢步走去开门,门刚打开,程伯便冒了个头出来,表情焦急万分。
“怎么了?”梁砚舟皱了下眉,问。
身后跟过来的冯祁将梁砚舟给大家购置礼品递进来,说了句‘姐,程伯新年快乐啊’,然后疑惑道:“西稚呢?”
“西稚他……”程伯伸手接过礼品,与一旁的冯澜对视了眼,满脸为难道:“他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出来,不说话,晚饭也没吃。”
果然是在闹脾气了。
梁砚舟眉头蹙得更深,他脱下外套交到冯祁手上,换好鞋子,径直往裴西稚的房间去。
他先敲了两下门,等了一分钟左右无人应答,手伸向了门把手,但没能拧开。
程伯见状连忙把手上的礼品放下,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门,开口哄道:“西稚,少爷回来陪你过年了,快把门打开吧。”
“……”一片安静。
程伯又开口劝了几遍,仍旧没有一点儿动静。
“这是睡着了吧。”冯祁说:“可能睡着了没听见。”
“不会。”冯澜肯定道:“西稚以前在房间从来不锁门的。”过了几秒,又嘟囔道:“不过,最近开始变得爱锁门了。”
闻言,梁砚舟忽而想起裴西稚最后发的那条语音,以及当初裴西稚在教员宿舍做的事情。
“应该没什么事。”梁砚舟顿了顿,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这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但是西稚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晚餐也没出来。”冯澜难掩担心,小声道。
“是哦!”冯祁宛如一颗墙头草:“他平时吃好吃的时候,跑得最快了。”
“……”梁砚舟面露些许不耐,说:“饿了就出来了。”
剩下几人默契地保持沉默,不再言语。
梁砚舟不打算再管,转过身,正欲迈开长腿离开,身后倏忽响起了细微的门锁转动声,接着梁砚舟手腕上的一小块皮肤仿佛被烫了一下。
门打开了一瞬,几人还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梁砚舟被裴西稚拽进了房间。
房间内没有开灯,窗帘半开,可视度被淡薄的月光与飘渺的灯光压得很低,梁砚舟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下。
一瓣热且软的唇贴到了嘴角,杂乱无章地吻了几下。
“做什么?”梁砚舟把人拉开了些,低声问。
“啊……”裴西稚敷衍地应了一声,重新靠过去,伸手去抱梁砚舟,声音轻轻的,哑哑的,语气像在撒娇,又像是没办法了:“梁砚舟,我想要亲一下。”
梁砚舟扶住裴西稚的手臂,发觉面前的人只穿着一件单衣,眯了眯眼睛,问:“一个人在房间里做什么?”
“你喝酒了。”裴西稚充耳不闻,反问道:“你回来这么晚是去喝酒了吗?”
“程伯他们叫你怎么不回应?”梁砚舟也不答,只问:“在闹脾气?”
“没有……”裴西稚往后站了点儿,脑袋蹭来蹭去的,发丝与一些浓密的绒毛全扎在梁砚舟脸上,用商量的口吻:“梁砚舟,你以后还是多亲亲我吧。”
“头上戴的什么东西?”梁砚舟一连被蹭了好几次,伸出一只手摁住裴西稚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去碰裴西稚的脑袋,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见裴西稚头顶模糊的轮廓。
裴西稚挣扎了一下,没成功,只得任由梁砚舟摸自己脑袋。
梁砚舟碰了两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便对裴西稚说‘闭眼’,随即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裴西稚听话照做,灯打开的瞬间,眼前橙红一片,他下意识偏过脸,抓在梁砚舟手臂上的指尖收紧了些。
过半晌,梁砚舟捏了捏裴西稚发顶的猫耳朵,声音哑了几分:“你自己买的?”
裴西稚睁开眼,含混地‘嗯’了一声,摇摇头道:“唐彻哥送给我的。”
“他送你这个?”梁砚舟收回手,对他们俩的麻友情谊是否纯洁陷入了疑问。
“他说你会喜欢这个。”裴西稚解释道。
他把黑色的猫耳朵发箍取下来,走到床边拿起那枚挂着铃铛的颈环,晃了晃,按照唐彻教的话说:“所以我就想穿给你看一下。”
铃铛的声音很清脆,‘叮铃叮铃’的,独处之下,很容易擦枪走火,发生些下流的事情。
但梁砚舟看着裴西稚泛红的脸颊、手腕上那具有情色意味的蕾丝手环,与其略带讨好的表情,并没有产生这样的想法。
“你要看我穿这个衣服吗?”裴西稚抬手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发顶,又反手摸了下自己的屁股,尝试邀请。
梁砚舟侧身拉了下裴西稚的手腕,手掌覆盖了戴在手腕上的手环,轻轻一拉把人带过来。
万籁俱寂,裴西稚以为梁砚舟想要接吻,顺从地稍稍抬起头,无措地咽了咽口水,开始等待梁砚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