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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裴西稚的思绪尚混,吻接得急切,指尖又不知轻重,渐渐的,梁砚舟理智也稍有丢失,搂着裴西稚坐到了沙发上。
  屋外的雨虽然停了,但光线还是不太行。
  房间里没有开灯,家具摆放得又很随意,哪怕情难自抑,梁砚舟也还是分出神将人抱到腿上坐好了,确定不会磕碰到裴西稚因跌倒而受伤的膝盖,才继续吻了下去。
  裴西稚的体温有些偏高,嘴唇跟眼尾仿佛被热气灼得有发红的迹象。
  他乖顺地低下头去吻梁砚舟的嘴唇,并异常主动地将舌尖探到梁砚舟口中,与梁砚舟的舌尖相碰。
  梁砚舟被缠得没法拒绝,便后背靠着沙发,耐心地与裴西稚接吻。
  吻到动情时,裴西稚错开了脸,嘴唇已经红得有些异常,他眯起雾气氤氲的双眼,薄而红的眼皮微微颤了颤,断断续续地说:“梁砚舟,我现在想要……”
  “用手。”梁砚舟说。
  裴西稚马上就说‘不要’,梁砚舟的声音很沉,语气带了点儿哄,又带了点儿无奈:“裴西稚,听话一点。”
  裴西稚闻言,不开心之意更甚。
  梁砚舟的性格算是强势的,这一点在床事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即使是后来两人同床共枕了,梁砚舟在床上也不会太心疼裴西稚。
  但从他们不断增加的做。爱频率上来看,裴西稚也能分辨出来,梁砚舟是喜欢跟他做这件事的。
  而且自裴西稚险些迷路以后,除了有十分紧急的事情,梁砚舟也不会再在双方吻到动情的情况下忽然停止。
  何况梁砚舟刚刚说了,明天一早就回来,并且从头至尾也都没有觉得着急,由此可见,梁砚舟要去处理的事情并不紧急,但梁砚舟却还是拒绝了做下一步。
  反常得太明显,裴西稚的心里就更慌张了。
  他埋在梁砚舟的颈侧,小心地蹭了蹭,不安地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嗯。”梁砚舟抬起脸看着裴西稚,大约是裴西稚伤心得太明显,梁砚舟又改变了主意,他压着裴西稚的后颈,重新续上了吻。
  ……
  没过多久,裴西稚便昏昏沉沉得没什么意识了。
  他被梁砚舟抱到了床上,脸陷在枕头里,肩膀上搭了一点被角,裴西稚抬了下头,睁开眼看了眼屋外,已经天黑了。
  梁砚舟还没有离开,裴西稚的心放了下来,彻底昏睡过去。
  裴西稚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还做了一个万分真实的梦。
  他梦见了梁砚舟,在月色朦胧的夜晚,梁砚舟对他承诺说:“我向你保证,以后乌曼城的月光,会平等地照到每一个人身上。”
  梁砚舟说这话的语气,是裴西稚从来没有听过的。
  说完以后,梁砚舟吻了他半露出来的肩膀,又吻了他隐隐带泪的双眼。
  随后裴西稚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等到再次有意识,是裴西稚被和煦的阳光晃了眼睛。
  碎碎的光芒洒进房间,细小的尘埃漂浮在空中,屋外已经没有了雨水的痕迹,草木的淡香混着清新的樱花香气飘了进来。
  裴西稚脑袋放空,转了转眼眸,从床上坐起了身。
  腰部与大腿都有些不舒服,裴西稚顿了好半晌才从床上下来,他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十点多了。
  按理来说,这个点儿梁砚舟该回来了。
  但裴西稚足足在桃花树下等到了十二点,梁砚舟也没有回来。
  不光如此,往后近一周,裴西稚都没有等到梁砚舟。
  裴西稚试图给梁砚舟发消息询问缘由,却发现手机被开了屏蔽器,已经无法向外界传达任何消息。
  到第三天的时候,裴西稚想独自下山回市区找梁砚舟,却又在收音机里听见了关于自己被高价悬赏抓捕的新闻。
  他喝了催化剂,又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梁砚舟,一旦在市区暴露了本体,那将必死无疑。
  恐惧像密布的乌云一般笼罩下来,进退两难之下,裴西稚选择继续待在果园等梁砚舟回来,并开始从早到晚都坐在那棵桃花树下。
  到第六天的夜晚,裴西稚隐约感觉快到气息泄露的临界点了,他回到房间,蜷缩进被子里,看着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地升高,直至耳朵与尾巴相继变了出来。
  体内残留的催化剂肆意作祟,裴西稚难受得滚动,一不小心滚到了床下。
  没有感觉到疼,裴西稚拉着被子在床角蜷缩成一团,耳膜里全是吱吱作响的鸣动。
  呕吐感一阵接着一阵,裴西稚无助地望着大门的方向,心中依然期盼梁砚舟会像从前那样出现,挽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体温升得太快,裴西稚有些脱水,他不得不把仅剩下能给自己安全感的被子褪下。
  被子顺着惯性堆叠到地面,裴西稚回头看了一眼,强撑着不适站起身,一步一停走到了用餐区域,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一口水,裴西稚的视线落到了那两个水缸上。
  不知为何,今天有一尾红鲤不停地跳出水面,跳起时,红鲤带出了一身水,落下时,也溅出来一大圈水。
  几次三番下来,水缸四周的地面已经湿透了。
  此情此景,裴西稚莫名地想到电视剧里看过的鲤鱼跃龙门,他想知晓鲤鱼是否真的会跃过龙门,便目不转睛地看着。
  但还没看到鲤鱼跃龙门,裴西稚先看见木质的大门被推动了一下,裴西稚的第一反应是梁砚舟终于来找自己了。
  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裴西稚想好了,这次梁砚舟又言而无信,他一定要慢一点原谅梁砚舟。
  但在下一秒,一支带着蓝色羽毛的迷你火箭型麻醉飞镖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划过,擦过裴西稚端着水杯的那只手的衣袖,击中了裴西稚的右侧肩膀。
  水杯先裴西稚一步落到地上,溅起一片比水缸范围还要大的水圈。
  裴西稚径直栽倒在水圈之中,破裂的玻璃碎片扎进了他的手掌。
  在昏迷前的一瞬间,裴西稚看见那尾鲤鱼跳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高。
  他忽然很想看看鲤鱼跃龙门成功了没有,但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了,耳边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等到确定裴西稚已经完全进入了麻醉状态后,门外的几名研究人员一窝蜂冲了进来,第一时间抽了几管裴西稚的血液。
  把血液储存好,研究人员配合着医务人员把裴西稚放到了担架上。
  裴西稚小臂内侧的伤口没有及时按压止血,渗出来的血液沿着手腕往下流,与手掌上流出的血液融合到了一起,顺着指节滴得满地都是。
  医护人员视若无物地抬着担架往外走,路过水缸时,殷红的血也滴在了那尾掉在两个水缸之间,早已经停止了扑通的红鲤鱼身上。
  那尾红鲤鱼的鳞片光泽逐渐暗淡,它微弱地张了张嘴,生命随着终将干燥的水痕一起,慢慢消散。
  第57章 漓珠
  小臂的刺痛感加剧,裴西稚猛地睁开了眼睛。
  面前亮起的白炽灯晃得裴西稚产生了虚幻的眩晕感,他偏偏眼,看见了江博士。
  脑袋里都是乱七八糟的片段,裴西稚愣愣地思考了一会儿,没能串联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以为是梦,裴西稚重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江博士依然在。
  不是梦,是真的被抓回实验室了。裴西稚看着江博士,麻木地想。
  此时江博士正低着头,手里扶着一条细细的软管,而软管的两头,分别连接着裴西稚的小臂与一支采血管。
  “你醒了?”江博士年逾五十,说话时声音总是模糊的,他看了裴西稚一眼,轻轻取出留置针,帮裴西稚贴好了止血贴。
  把留置针丢进垃圾桶,江博士又看了眼床头的检测屏幕,他像长辈慈爱地责备晚辈那样,对裴西稚说:“跑都跑了,怎么不跑远一点。”
  “我……”裴西稚下意识撑着床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锁住了,机械手铐卡在他的手腕处,因挣扎,那一片肌肤已经磨红了。
  “不要动了。”江博士站起来,拿过体温枪给裴西稚测了体温,看了看,说:“现在院长时刻都在监控你,你听话一些,少受些苦。”
  院长……
  裴西稚现在的状态其实不具备思考的能力,但说来奇怪,他现在却没花什么力气,就把江博士口中的院长对应上了梁仲谨。
  不过在下一秒,裴西稚又自我否认了。梁砚舟答应过他,会保护好他的。
  “咳……”喉咙忽然传来一阵痒意,裴西稚微微弓起腰咳嗽了几声。
  余光里,裴西稚看见江博士又拆了一袋新的一次性注射器,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小得快要听不清:“你要给我注射催化剂了吗?”
  白炽灯光打在裴西稚的脸上,苍白得过分,江博士看着他,叹息着摇了摇头:“给你输营养液,现在已经用不到催化剂了。”
  用不到催化剂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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