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要知道,你和他相处的每分每秒,他都可能突然发作,把你吃的一干二净。
锖兔一点一点地剖析着,他直接就将蒙在黑死牟和阿织之间的那层朦胧屏障给撕破了,每一句都描述的很详细,详细到听进去的每个人眼前似乎都出现了那悲惨的一幕。
鲜活的少女肢体破碎地躺在地上,躯体下面聚出一大滩血,向来明亮的眼眸逐渐黯淡,直至毫无生机。
这是大多数被鬼袭击了的人的死法,但对于某些鬼口中的稀血,她们可能连尸体都不会剩下,所有的血肉和骨头都被吞噬殆尽。
手掌不自觉地用上了力道,富冈义勇像沉浸在了梦魇当中那样,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了一起,冷得刺骨。
让他抽离出来的是耳边传来了阿织的低声呼痛,他连忙松了劲,刚才还想着不必给少女施加那么大压力的想法如同烟雾般散去。
阿织被锖兔最后一句陡然加重的话吓得睁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不想要再继续听他讲出更可怕的事情,可身量相仿的剑士一前一后,宛若张出了密不透风的网。
阿织身处在其中,寸步难行。
她眼眶微微泛红,泪水都在里面打转了,要落不落,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地步了,但她没来得及进行到这一步。
锖兔没做停留地伸手堵住了少女的嘴巴,并且严肃地说道:先别哭!
不是他太过于严格,而是少女此刻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只会让人动摇,这次的情况和以往截然不同,索性直接从源头上规避。
他其实堵得并不紧,掌心甚至还能察觉到少女翕动着的嘴唇,只动了几下便安分了下来,不知何时错乱了的呼吸喷在他的食指指腹。
阿织仰头看着他,雪白的脸颊上很快攀上一层红潮,逐渐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颈。
她想去掰开锖兔的手,告诉他自己没想哭,只是眼睛有点酸而已,虽然她内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想哭的。
不过,这一次她轻而易举地抚开了剑士的手,或者说是他顺势松开了。
阿织倔强地瞪着他:我没哭!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鼻音,但眼泪确实没有掉下来。
我知道。锖兔笑了一下,那些熟悉的温和又重新填满了他的眉眼,他安抚地揉了揉阿织的发顶,总之,我和义勇已经不能忍受再失去你的痛苦了。
藏在心底深处的话说出来让人觉得轻松,这也是一次从他口中如此直白地道出来的担忧。
锖兔勾起唇角,眼睛中包容了许多阿织无法立刻理解的事物,喟叹一样:所以不能相信鬼,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在那样的目光下,阿织除了点头之外,再做不出别的反应了,她几乎是立刻就单方面举小白旗投降。
阿织根本受不了别人向她示弱。
她皱了皱鼻尖觉得不对劲:【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000:【他们说错了吗?】
阿织想了一下:【没有。】
000:【那不就行了。】
富冈义勇也沉默地站在一旁,给少女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
阿织是真真切切地经历了一场浮动极大的心理历程的,这样的冲击让她的脑子开始罢工。
她抱着腿蹲在地上,像是角落里长出的一株小蘑菇,把脸埋在膝盖上,不是很想理这两个讨厌的家伙。
她不抬头,导致声音闷闷的,却还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大一点,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凶恶一些,好叫面前的人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生气,我跟你们说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可偏偏临到最后,阿织控制不住地抽了口气,绷着的那口气散了,颤抖着的尾调便变得绵软起来,没有丝毫威慑力。
阿织:可恶,更气了。
她就说二对一的话她说不过他们!
她蹲得脚麻,换了个重心后,决定扭头对着锖兔耍小脾气:我等一下不要你背!
锖兔没有反对,皱眉作沉思状:这样的话要让义勇背着你跑全程了,这几天接连赶路他可是一点都没有休息过。
倘若有人看到鬼杀队的水柱现在的这副模样,恐怕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在外人面前,锖兔待人温和,为人处世严肃而认真,是完全看不出来他私下里习惯逗弄人这恶劣的一面。
偏偏他逗人的时候还一本正经,阿织通常还抓不出他什么错处,这一次也是如此。
虽然没有看他,但耳朵还在竖着的阿织自然听到了这句话,她咬了咬唇,娇小的身躯僵硬了一下。
所以最后还是阿织扭扭捏捏地让锖兔带着她走完了最后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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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蝶屋只有一百米的地方,阿织被放了下来,太阳早已经落山,月亮开始行使职能照亮大地。
刚刚站立到地面后,阿织就觉得腿有些酸,她微微弯着腰,动作随意地按揉着,眼睛却是朝着旁边张望着。
其实周围有木栅栏围着,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的,但随着越来越接近,阿织头脑中藏在角落里的记忆也逐渐复苏,一点点模糊的印象渐渐呈现出来。
时隔多年再一次回到蝶屋,想必这里多多少少也会发生变化,阿织是真的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比起她那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心情,富冈义勇和锖兔却没有想太多。
他们只默不作声地看着阿织的动作,平日里都锐利无比的眼神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迟钝。
少女的皮肤是娇嫩,平时照不见日光的地方更甚,那两条雪白匀称的腿,在靠近腿弯的位置上各印着枚鲜红且清晰的手印。
阿织便去揉那个位置,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陷入到细腻的皮肉中,挤出了富有肉感的痕迹。
让人联想到刚烤出来的松软面包,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锖兔发誓自己背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多大手劲,当然,他专心赶路的时候也没有产生丁点狎昵的想法,只想着尽快返回。
原因是在他们心目当中,蝶屋才真正称得上能让他们放心的地方。
因为短暂地失去过阿织,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想再发生第二次,所以少女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时,他们潜意识里就想要更多地注视着她。
也因此,富冈义勇和锖兔直接就目睹了这颇为旖旎的一幕,那些深藏于心的、不管本人是否明晰的绮念如同疯长的野草一样长满了心底。
000:【你站直身体,别那么颓废。
】
虽然一直觉得阿织迟钝是件好事,但000没想到的是,迟钝的少女也没有意识到设防的问题。
【怎么了?】阿织只觉得不明所以。
她收回了打量着周围的目光,没留意到同一时间,锖兔和富冈义勇有些狼狈地挪开了视线。
比起她,阿织确实发现富冈义勇和锖兔都站得很笔直,标准得简直像是街道两旁的路灯一样。
虽然都是面无表情地朝旁边看着,但他们的耳朵尖肉眼可见地爬上了红色,表现出一副很热的样子。
阿织直接就问出口了,她有点怀疑自己:很、很热吗?
锖兔清咳一声:不热。
富冈义勇看向前方:我们进去吧。
阿织偏着脑袋看着他们不自在的模样,片刻后,点了下头。
只他们慢慢地走到了门口,正打算敲门时,突然从门后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是真的很吵。
不止有一个人,夹在其中的,有道阿织熟悉的清亮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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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善逸从很早的时候就发现就发现自己的小伙伴灶门炭治郎开始坐立难安,似乎是在焦急等待着什么。
在他不好好躺在床上养断掉的肋骨,反而是今天的第八次状似碰巧路过门口时,我妻善逸伙同嘴平伊之助把人给堵住了。
被拖过来的嘴平伊之助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刚才被撺掇着来逮人的时候还揍了我妻善逸一顿,他挖着鼻孔无动于衷。
说,到底有什么秘密?金黄色头发的少年双手叉腰,眉毛竖起,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立刻尖叫了一声,你之前还单独一个人被叫去开会了!
话音刚落,嘴平伊之助不复平静,觉得自己身为老大的威严被挑衅了,他的下属竟然背着他偷偷做了这么多事情。
嘴平伊之助不允许灶门炭治郎有丝毫能够逾越他的可能性,伸出食指指向少年,语气愤怒:快说,额头权八郎!
此时此刻,被抓包了的灶门炭治郎选择先纠正伙伴对他的称呼,他温柔地朝着猪头少年笑了笑:伊之助,是炭治郎,跟我念,灶-门-炭-治-郎。
觉得小弟在拖延时间,嘴平伊之助直接一个猪突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