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熙妃被她这番话刺得心头一颤,脸上血色尽失。
  她想起当年自己盛宠时,是如何在皇后面前耀武扬威的。
  皇后这是在嘲讽奚落她!
  她攥紧拳头,强压住怒火,转身拂袖而去:“好!好!皇后娘娘既然如此说,那臣妾就等着看,香贵妃那贱人能得意到几时!”
  皇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厌恶。
  自从得知皇帝赐给太子的丹药,竟害太子吐血昏迷,她对皇帝早已没了半分情意。
  她心如明镜,自己与太子,不过是皇帝用以制衡朝堂的两枚棋子。
  帝王既要倚仗门阀世家的势力以稳固江山,又深恐其尾大不掉,反噬君权。
  所以,才有了她这个母族凋零的皇后,以及太子这个孤立无援的储君。
  如今她巴不得皇帝早日垮了,好让太子顺利登基。
  熙妃越想越不甘心,干脆直接去了萧修湛的麟阁宫。
  她一见他,便将满腔怒火倾泻而出:“湛儿,你可知那香贵妃有多下作!她在御书房里勾引陛下,害得本宫被贬为妃子!你若再不替本宫出头,咱们母子在这后宫还怎么立足?”
  萧修湛本就对凝香有几分情意,更何况他深信凝香所生的小公主乃是自己的骨肉,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怜惜与偏袒。
  见母妃出言诋毁凝香,他眉心紧锁,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母妃,香贵妃是父皇的妃子,得宠也是人之常情。您何必非要与她过不去?”
  熙妃闻言,气得差点晕过去,指着他颤声道:“你……你竟然替那贱人说话!她一个青楼女子,如今位份竟比本宫高,都踩在本宫的头上了!大邺后宫何来如此特例?她分明是个妖精!”
  萧修湛目光一闪,语气低沉:“母妃,宫闱之事,本就无所谓对错。您这些年盛宠惯了,半点不肯示弱,父皇不喜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如同一把刀,直插熙妃心口。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湛儿,你……你竟然如此说本宫?!好,是本宫活该,活该失宠,活该被你父皇贬位份!”
  熙妃被气得火冒三丈,拂袖而去。
  一旁的姜瑶真见状,忍不住开口:“殿下,香贵妃日日魅惑陛下,害得娘娘受此屈辱,您为何还处处维护她?”
  萧修湛眼神闪烁,避开她的目光:“真儿,宫里的事,哪有那么简单?母妃性子太强,父皇不喜也在情理之中。”
  姜瑶真心头一紧,女人的直觉让她嗅到一丝不对劲。
  她试探道:“殿下,香贵妃如此放肆,莫不是……你的手笔?”
  “荒唐。”萧修湛蹙眉看她,“我为何要扶植一个女人,来与我母妃争宠?真儿,你想得太多了。”
  姜瑶真心头一沉,萧修湛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
  一个男人维护一个女人,若非为了“利”,那便只剩下……“情”。
  他与香贵妃还藕断丝连!
  第191章 开屏孔雀
  这一刻,姜瑶真是有些后悔的。
  当初和姨娘千挑万选,选了萧修湛作为自己的跳板。
  可万万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这原本大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如今不仅连个封号都没捞着,母妃还失了宠爱,他所谓的助力、支持,也不过是多娶几个能绑定利益的女子。
  可如今,她后悔也无济于事。
  她的姨娘死在萧凌川手中,她要报仇,除了依靠萧修湛,别无他法。
  从前,她不明白姨娘为何执着于助南月夺取大邺江山。
  如今她才恍然大悟:若无南月的支持,即便萧修湛登上帝位,她最好的归宿也不过是个空有虚名的皇后,手中无权势,连自保都难。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毅。
  当务之急,是尽快与南月取得联系。
  她这南月公主的后裔,必须站稳脚跟,用大邺的军情换取南月的认可!
  ——
  另一边,萧锦瑜与张嫣退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萧锦瑜如今又变成没有婚配之人,很快便成为世家贵女争相追逐的佳婿,风头无两。
  张嫣则相反,无故被退了婚,名声一落千丈,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翠竹院内,夏蝉轻叹:“可惜了张姑娘,怕是再难找到如肃王殿下这般条件的人了。”
  姜姝宁神色淡然:“张嫣并不心悦肃王,退婚对她而言,未必不是解脱。”
  夏蝉不解,嘀咕道:“心悦当真如此重要吗?奴婢总觉得,对于深闺女子而言,男方的门第身份才是根本,毕竟那是一辈子要依靠的根基。”
  姜姝宁闻言,眸光微暗,不由想起前世自己不惜一切嫁给萧凌川,却落得满盘皆输的凄惨下场。
  她唇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幽幽道:“心悦自然不是最重要的,但张姑娘还没懂得这个道理。”
  就算有朝一日她真能如愿嫁给萧怀瑾,就能保证过上幸福的生活吗?
  说不定会跟前世的自己那样,在深宅蹉跎一生,郁郁寡欢。
  “大小姐!”凌芜急匆匆跑来,打断她的思绪,“奴婢打听到,苏府正在置办嫁妆,苏姑娘竟是与三皇子定了亲!”
  姜姝宁眉心一跳。
  没想到兜兜转转,苏家还是与萧修湛绑在了一起。
  原本能为大邺皇室所用的苏氏财力,如今却成了萧修湛的私人钱袋。
  她沉声吩咐道:“凌芜,去景王府一趟,把这消息告诉景王殿下。”
  “大小姐……”凌芜眨了眨眼,“你不一起吗?奴婢上次听凌风大人说,王爷想念大小姐做的杏仁饼了!”
  姜姝宁想起上次萧凌川调侃她,说她这个盟友半点作用也没有,问她是不是只想将来侍寝了事,脸上顿时浮起一丝冷笑。
  若再不让萧凌川见识见识自己的能耐,往后不知道还要被奚落多少回。
  “那便一起去吧!夏蝉,去做些杏仁饼来,我待会带去景王府。”
  凌芜一愣:“大小姐,您不亲手做吗?”
  姜姝宁冷哼一声:“景王的嘴已被养刁,再惯着他,往后连寻常饭菜都吃不下了。他也是时候吃点寻常手艺了!免得日后我这盟友,只剩伺候他口腹之欲的份儿。”
  凌芜眼角微抽:大小姐这话怎么夹枪带炮的?
  景王殿下,你是不是又得罪大小姐了?
  景王府花厅之中,姜姝宁一眼便注意到萧凌川今日身着一袭紫红锦袍,华贵异常。
  他本就生得俊美无俦,眉眼如画,如今穿上这艳色衣衫,更衬得他夺目至极,仿若画中谪仙。
  姜姝宁忍不住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凌芜揶揄道:“王爷今日怎穿得如开屏孔雀一般招摇?”
  凌芜嘴角微抽,强忍笑意,不敢接话。
  心下暗忖:还能为何?不就是为了入大小姐您的眼么?
  萧凌川远远瞧见姜姝宁望向自己的眼神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心头莫名泛起一阵失落。
  前世,他只要穿上艳色衣衫,她便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惊艳。
  有一次,她的贴身侍女冬梅瞧见了,笑问:“王妃,您在看什么呢?”
  她羞红了脸,嗫嚅道:“冬梅,你不觉得……王爷穿艳色衣裳,格外丰神俊朗吗?”
  当时,他就在不远处,以习武之人的敏锐耳力,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表面装作未闻,心底却早已荡起层层涟漪。
  前世,他多穿暗色衣衫,身为大邺最不受宠的皇子,行事低调,不敢张扬。
  如今好不容易扭转局面,他便特意投其所好,换上这身艳丽衣裳,只盼能再见她眼中的惊艳与在意。
  可谁知,她的目光却冷淡至极,仿若未见。
  萧凌川心头一紧,暗自苦笑:莫非,连这张她曾为之痴迷的皮相,如今也无法让她多看一眼了吗?
  “王爷,你有在听吗?”姜姝宁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如今苏家已经决定将女儿嫁给三皇子,想来苏家很快便会成为三皇子的助力。此事,王爷觉得应当如何应对?”
  萧凌川敛了敛眸:“苏家愿意支持萧修湛就让他们去支持吧,不过蛇鼠一窝,不足为惧。”
  “如此看来,王爷是有了应对的策略?”姜姝宁追问道,“可否透露一二?”
  萧凌川一愣,没想到她对此事如此上心。
  “苏家一半家业入了国库,如今元气大伤,商人又重利,想必很快会和萧修湛勾结,继续从事人牙买卖和赌场生意,届时,要抓住他们的把柄,易如反掌!”
  姜姝宁眉头紧蹙:“所以,王爷不准备阻止他们成婚?苏氏财力雄厚,本可为大邺所用,造福黎民,如今却要眼睁睁看他们投向萧修湛,误入歧途?
  更何况,殿下明知苏氏暗中经营人牙买卖、赌场营生,这些腌臜勾当害人无数,若放任自流,受害的终究是无辜百姓!若到时抓不到他们的确凿把柄,王爷又当如何?难道为了所谓的证据,就要让黎民百姓先蒙受苦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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