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冠军穿到港城[八零] 第11节
霍晴姿拉着她的手臂,“纫兰,你就帮帮我吧。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国文好的朋友,你要是不帮我,他一定会觉得我是个脑袋空空的大小姐,连诗都不会写!”
虽然舒纫兰觉得不会写诗并不能代表‘脑袋空空’,但霍晴姿这么求她,她也不好再推脱,只能随便写了两句。
其实她自认为就是个半吊子,写的打油诗,最多糊弄一下霍小姐,跟真正的诗人是没法比的。
霍晴姿拿着舒纫兰的诗,读了好几遍,“好!纫兰你写得真好!帮了我大忙,你这个朋友交得太值了!”
这句话忽然点了舒纫兰一下。
“晴姿,我在想一个事。”她目光清明地盯着霍晴姿,看了几秒,“该不会那天你问我借卫生棉,要跟我做朋友,是有意为之吧?”
霍晴姿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半晌后噗嗤一笑,“纫兰,你好聪明。卫生棉确实需要,但我一般不主动跟人交朋友。”
亏得舒纫兰还觉得,自己一直在沾霍小姐的光。
原来霍小姐又是教英文,又是逛街买衣服,都是在为今天做铺垫。
霍小姐早就谈了个文艺范儿的男朋友,需要一个懂诗文的人帮助她谈恋爱,正巧舒纫兰国文考第一震惊了全校,也入了霍小姐的眼。
舒纫兰斜着眼睛觑人,“哪里还需要霍总安排mba课程,霍小姐这么精明,进霍氏肯定能帮家里赚大钱。”
“哈哈,纫兰你就别挖苦我了。”霍晴姿亲昵地攀着她的手臂,“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有目的地跟你交朋友,但我们俩也确实投缘呀。”
“心眼子真多。”舒纫兰点了一下对方的鼻头,“适合跟我做朋友哈哈。”
两人把话说开,笑作一团。
做完课后作业,已经晚上六点多。
舒纫兰下楼准备回家,经过茶室时,看到霍夫人正在写毛笔字。
“太太的簪花小楷秀气立挺,写得真不错。”舒纫兰夸道。
霍夫人笑笑,“我没事自己瞎练的,练了十来年了。纫兰,你也会写毛笔字吗?”
舒纫兰点头,她穿越前是古代人嘛,毛笔字属于必备技能。
霍夫人拿出一沓烫金的字笺,“马上要中秋了,霍氏每年都会送些定制的月饼给合作伙伴,我就写副贺语放进去,以表心意。”
“霍太真是太有心了,还亲自手写贺语,难怪霍氏的生意能做这么大。”
霍夫人语气变得悠长,“这个习惯,还是从前晴姿他爸在的时候,开始的。香江这边外国人多,华人更多,尤其年长一些的特别喜欢汉文化。
如果在月饼里加一封手写的字笺,能让他们感受到霍氏的用心。这件事,我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也是为了让那些合作伙伴知道,霍氏做生意,从没忘掉初心。”
舒纫兰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品咂,做生意,最重要是用心。
说话的功夫,外面天色愈黑。
霍夫人约莫着儿子应该快下班了,灵机一动,“纫兰,你有空帮我写几张吗?”
第11章
“妈妈,你又在写这些老掉牙的东西。”
霍晴姿从楼梯下来,见舒纫兰还在楼下,“纫兰,你刚才不说要回家吗?”
霍夫人佯装与女儿怄气,“纫兰才不走呢,她可比你贴心多了,要帮妈妈一起写字笺。”
舒纫兰从笔架上挑了一根小狼毫,洋洋洒洒写了一行字。
霍夫人脸色大喜,“纫兰,你这写得比我还好。工整清秀,练了很多年吧?”
“没有。”舒纫兰谦逊地笑着,确实写了好多年,但也没刻意练。
只不过都是前世的事情,如今的舒纫兰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说练了太多年,容易被戳破。
其实她以前更常写恣意随性的行书。
后来要批奏折,担心大臣们看得费劲,或者底下人误看酿成大错,才慢慢写这种工整的小楷。
“哇!”霍晴姿惊呼,“真的好好看,跟字帖一样。不像我的字,狗爬一样。”
霍夫人横了女儿一眼,“从来指望不上你,每年都是我自己写。”
霍晴姿噘嘴,“哥哥会写毛笔字,他不也没帮你。”
“那也是个指望不上的。”霍夫人看着低头写字的舒纫兰,“还好今年我找到人帮忙啦。纫兰,晚上留下吃晚饭哦。”
“啊?”舒纫兰羞赧地小声嘀咕,“我都蹭一顿午饭了。”
霍夫人“呵呵”笑了起来,“那有什么关系?你帮我写字,没道理让你干白工,就这么说定了,一顿晚饭而已,别推脱了。”
“行。”舒纫兰点头。
霍夫人嘴角笑容更盛,碎步走到厨房,将晚上的菜单亲自检验了一番,然后悄咪咪跟管家说:“赶紧打电话给少爷,让他今晚回家吃饭。”
入夜。
漆黑的天空将大海吞噬,整座沙滩只有霍宅亮着灯。
环状山弯,一辆银黑色的幻影划破夜幕,飞驰而上,与一辆下行的奔驰sel擦身而过。
幻影后座,敛眸小憩的霍屹掀起眼皮,问司机正叔,“今晚家里有客?”
这条山弯上去只有霍家一座宅子,方才的奔驰只有可能是从霍家出来的。
正叔轻咳,声音略紧,“好像是……小姐的同学。”
霍屹修长的手指抵住太阳穴,靠着座椅,没有再多言。
霍宅静悄悄的,大厅里没有人。
霍屹循着灯光,轻手轻脚地走进茶室。
古典气息浓郁的剪纸灯下,霍夫人正埋头,写着字笺。
霍屹将板正的西服扣子解开,松了松领带,绕到母亲身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母亲在写什么,方开口道:“妈,晚上有个商务宴会,回来晚了。”
在外面严厉强势的霍总,回到家与母亲说话时,难得嗓音温和。
霍夫人精心攒局,左盼右等没等到儿子,心里有点失望,只“嗯”了声,没抬头,用下巴指了一下桌边的瓦罐,“有新鲜的鱼汤,喝点儿。”
霍屹知道母亲这个样子就是心情不好的意思,不好再忤逆,乖乖坐到旁边的小桌去喝汤。
桌上晾了好多刚写好的字笺。
霍屹:“又在写中秋笺?一会儿喝完汤,我帮您一起写。”
“不用。下午有人帮我一起写,都写得差不多了。”霍夫人抬起眼皮,悄悄地打量儿子。
霍屹果然发现了那张摆在鱼汤瓦罐正前方的字笺。
摆得这么显眼,想让人不发现都难。
字形工整,笔锋流畅,一气呵成,很漂亮的小楷。
霍屹的第一反应是腹诽母亲做得太明显,待看清这字迹时,瞬间恍了神。
——眸光深沉,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年头,能写这么好一笔字的世家女可不多。”霍夫人嘴角一弯,坐到儿子身边。
霍屹仍旧不说话,只是夹着字笺的两根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察觉到异常,霍夫人刚打算询问。
霍屹又回过神来,声音冷硬地评价这字,“小家子气。”
霍夫人立马挂了脸,知道儿子并不领情。
“妈,以后别为我费心。我没这个心思。”霍屹拿起碗,闷头喝鱼汤。
霍夫人愤愤:“怎么就没这个心思?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儿,哪有不娶妻生子的?你爸爸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打下这偌大的家业,以后谁来继承?”
“我身体不好,本就继承不了霍家家业。”霍屹摆下汤碗,猛地起身,不想再与母亲多作争辩。
“我会好好培养晴姿,等她一毕业,就亲自带她接手公司的事情,过几年再招个赘,霍家不会无人继承。”霍屹说完,就迈着长腿离开。
霍夫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忧伤。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有种感觉,自己一手带大的亲生儿子,怎么捂都捂不热,仿佛与自己、与霍家,有着深深的隔阂。
就如同,霍屹并不是霍家的人一样。
夜深。
狂风卷席着大海,猛烈地暴雨肆虐地叩打着玻璃窗。
纯灰的大床上,一个高大的身躯在黑夜中颤动,一阵一阵,似乎被梦魇困扰。
梦中。
杨柳条条,蝴蝶双飞。
一个扎着双垂髻、天真烂漫的少女,提着一只毛笔,歪着脑袋问:“卫屹,我最近在练王羲之的行书,你看我写得如何?”
月上柳梢,晚霞绯红。
长裙翩翩的女子递出一份信,字迹俊美,洋洋洒洒好几页,道不尽的情丝,只见那末尾写:“卫屹,此去艰险,万望珍重。君不归,妾不去。”
可后来,他们之间的文字往来,只剩那一份份的奏折。
每一份的最后,都用隽秀的小楷,工整机械地写:
——“本宫甚安,卿可安好?”
刺眼的白光将画面吞噬,一瓢大雨“哐当”砸到窗上。
霍屹猛一下从床上坐起,脑中的画面定格在茶室小桌的那张中秋笺上。
隽秀的小楷,工整漂亮。
他倏然睁开眼,赤|裸着脚就朝茶室走。
眸色在月光下阴黑,辨不清阴晴。
茶室没亮大灯,只有一盏温黄的剪纸小灯。
霍屹紧紧攥着那张中秋笺,不觉指节发白,眼中浓黑,像是要吞噬一切。
下一秒。